冷暖父親


2409 期(2010 年 10 月 24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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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寅恪和季羨林兩位大師,學術地位崇高,人生際遇卻迥然不同。陳寅恪悲慘地死於文革期間,季羨林到廿一世界以國寶身分辭世。不過,生死榮哀只是世人的觀點,對當事人的幸福並無必然關係,對死者更是毫無意義。

  今年四五月,兩位大師的後人先後出版了他們記念父親的作品,是兩本非常值得一讀的書。季大師的兒子寫父親,並不諱言家中沒有親情,父親只是一個離家獨居做學問的老人,他一生只感受到父親對家人只有一種友情而不是親情。而陳大師的三個女兒,回憶父母,筆下的家庭是溫馨的,是互相支持、親情滿溢的天地。可以說,他們分別勾畫了一個冷父親和一個暖父親。兩書出版只差一個月份,比對而讀,令人感慨。

  人的幸福,實在不在於父親是否名滿天下,而在於家中的和樂。冷父親的兒子能夠理解父親因為成長經歷和婚姻不如意,加上個性內向,所以難於表達感情。他是唸理科的,左腦發達;但他描述自己老去建立家庭,娶妻生子,一種滿足、喜悅、感恩之情真誠流露,足見人活著不是單靠左腦。

  幸福的家庭大致上是一樣的,父母相愛,也疼愛兒女,家人和睦相親。即或外在環境風風雨雨,家庭就是避風港,是愛與力量的源泉。暖父親的故事就是如此。妻子是自己找的,有感情,對下一代影響最大。相愛的父母,是人生不能強求的幸福。事業、學問都可傾盡全力去建立,唯獨童年幸福的家,卻只能是恩賜。冷父親和暖父親的回憶,是否能讓今天拼命要子女贏在起跑線的痴心父母有所憬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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