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同念中五的小情侶,昨午雙雙跳樓斃命......。兩名死者為優材生,品學兼優,前途一片光明,疑最近女方發現有了身孕,兩人不懂如何面對,備受巨大壓力......」《明報》9.12.2005
十六、七歲方華正茂,人生的旭日方升,卻為情雙雙自殺,不論怎樣說都是一椿悲劇,對當事人如是,對他們的父母、家人更如是。
英國思想家約翰生博士告訴為他寫傳記的記者說:「人的一生的思考,只不過在怎樣擺脫死亡的思慮。」(The whole of life is but keeping away the thought of death)人人都怕死,儘量延遲死亡的來臨,爭取生存的機會,這似乎是人之為人的本能。但為甚麼才得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就那麼快脆撇脫的選擇一死了之?他們心中一定有許多解不開、想不通的結,令他們覺得生無可戀,終於走上絕路。
青少年在成長的歷程,總會遇上不如意的事;而且或多或少會行差踏錯,傷害了自己和別人。如果他們心中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說話,一旦做錯了事,承受的壓力和擔子就會很重,甚至重得令自己擔負不來,從而萌輕生之念頭。但年輕人呀年輕人,你只是一個小伙子,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千古恨」來讓你促成呢?你偶爾「失足」、萬一「失足」又如何?還不是像小時候一樣不慎跌倒了,擦傷了膝頭,也就在那兒跌就在那兒站起來,拍拍褲上的沙塵,又繼續玩耍下去。
死不可怕,人人皆會死,這是生命的事實。只是死得不合時宜,死時仍有許多心事未了,留給家人親人太多不必要的悲痛,死才可憾。西洋詩人說,去過意大利的拿波里,才可以死得瞑目,因為拿波理的石榴花很燦爛。中國人又有一句說話:「人生只合揚州死」,意思是到過十里洋場的揚州,才可以說不枉此生。十來歲的小伙子,人生的功業未竟,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就如此倉卒死去,未免有點兒不明不白。
只是我們作為成年人的,總要給年輕人包容的空間。年輕人無疑會失足,會跌倒,會有大大小小的恐懼和擔憂。與其常常警戒他們「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如多勉勵他們「天無絕人之路」。不要以為年輕人昂藏一米八九就等於心智成熟,天不怕地不怕,事實上他們對人生對將來仍有許多說不出、想不通的恐懼。
天無絕人之路。這是基督教信仰最強調的一個信息。上帝是愛的上帝,是包容的上帝,是憐恤人軟弱以至犯錯的上帝。耶穌說天父上帝「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意思就是上帝的恩惠和憐憫是普世性的,祂對世人的愛是無微不至;用我們廣東話的俚語,上帝從不會「趕絕」一個人,上帝是人永恆的希望。
按:得知女死者原來沒有懷孕,對其兩人之輕生更感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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