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衝動

第 2017 期（2003 年 4 月 20 日）
◎　有夢人生　◎　巧兒 (info@christianweekly.net代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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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每天無論看報，聽電台或看電視的新聞報告，都經常有一種禁不住流淚的衝動。記憶中，這種動盪不安的思緒也曾在「六四」期間出現過，雖然事隔十數年，執筆的此刻，回想當年的情境，眼眶還是陣陣灼熱，心底隱隱作痛。

　　其實，當年我沒有任何一位相識的親戚朋友，直接牽涉在民運事件之中。今天，伊拉克/巴格達對於我來說，從來都只是地圖上一個遙遠的名字。甚至是嚇人的非典型肺炎， 雖然難免誠惶誠恐，但感謝 天父，身邊的親友同事都安然無恙。而且，此病雖然可惡，但還是可防可禦，可醫可治。相對於當年曾經在病榻中隱約聽見死神敲門的我來說， 其直接引起的傷害和痛苦和自身仍有一定的距離。

　　「那麼又為何思潮起伏，不能平靜？」我不敢反問自己。

　　那天，電視新聞傳來英美大軍直搗巴格達洋洋得意的影像，報章上的一張硬照卻催我落淚：一個在炸彈下失去全部親人，失去雙臂，全身大部分皮膚都嚴重燒傷的孩子，絕望地瞪著一雙淚水汪汪的大眼睛。當四周炮彈的聲音轟隆隆，震耳欲聾的時候，稚子透過硬照上一雙茫然的淚眼彷彿在說：

　　「是的，你們勝利了，可是，我呢？」微弱聲音越過萬水千山， 向世界訴說，動人心弦啊！

　　個人的疾病是一人的掙扎，幸福的話，身邊還有大群至親好友為你吶喊打氣。可是非典型肺炎卻叫我們整個社會病了。抱怨，指摘，謊言，流言，恐懼，無助，掛慮，擔憂......編織成一個幾乎密不透風的罩，從天而降。困在裡面，無論你是否感染肺炎都一樣變得呼吸困難。當口罩下的我，一呼一吸都要格外用力的時候，口罩外的眼睛就不期然朦朧起來。

　　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有能耐可以在人群中獨來獨往，造著自己的夢， 卻原來，個人的夢離不開眾生的夢，無論你願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