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一個研究報告指出,在一萬個接受訪問的亞洲人中,以越南人最樂觀,他們自認生活質素不高,卻對明天充滿信心。
與此同時,有專欄作者跟樂施會到越南山區探訪,得到與研究結果相似的印象。作者說山區裡的村民生活雖然艱難,卻不會垂頭喪氣,只要學習到新知識,例如供水系統、飼養牲畜等,他們便努力嘗試實踐於生活上。所以,那些村落即使簡陋卻能保持整潔。作者的結論是,不論貧富,人人都該有尊嚴地生活。
可以想像,越南人過的正是「貧亦樂」的生活,他們不是盲目樂觀,而是明白「否極」之後便是「泰來」。當環境惡劣到不可再惡劣的時候,只要有一丁點改善,人們便會充滿感恩地欣然接受。
經過漫長越戰之後,太平日子對越南老百姓就是最大的幸福,只要戰爭不再來,明天當然一定更好。
研究報告又說,亞洲人中以日本人對前景最覺黯淡,而日本卻曾是經濟超級強國,一度排名僅次於美國而已。可見從富裕滑落,是多麼痛苦的調整。
這情況也正是香港此刻的寫照。過去二十年,香港人享受漫長的一段黃金日子,樓價股價不斷飆升,炒股炒籌炒樓無往不利,錢賺得太易,泡沫一旦爆破,黃金夢醒,真叫人惆悵。而惆悵,正正是快樂的大敵。
惆悵,是眷戀昔日的光輝;惆悵,是不捨隨風消逝的雄圖偉略;惆悵,是難忘當時的飛揚跋扈,到如今,不知困局何日能解。就是這種惆悵緬懷,使英雄氣短,無復當年肯拼肯搏打不死的精神。
可是,論財富,香港在亞洲仍屬富裕;論政局,比諸動蕩的周邊地區,香港仍是令人羨慕的福地,問題只在金融風暴後失去自信和鬥志的人而已。香港人,要洗脫不快樂的消沈頹廢,必須重新振作,咬著牙熬過由奢入儉的痛苦,並且腳踏實地告別昨天的黃金日子,才能重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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