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母親

第 1979 期（2002 年 7 月 28 日）
◎　親密家庭　◎　鄭譚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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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乘公車外出，由於不是繁忙時間，故車內乘客寥寥可數。再加上是輛空調公車，車廂更是寧靜。

　　突然間，耳畔傳來一位女士十分刻薄的聲音。透過她的說話，我知道電話的另一端是她的兒子。

　　「你今日考邊料？......中文。咁你識語識？......只識一個詞語，其他都唔識！......我依家坐車，你定條籐條等我返，......你唔記得我今朝點打你？唔緊要，我返再同你玩過，無講勒，收線。」

　　很難以置信？我坐在她鄰排，膽顫心驚地「偷聽」她的說話，心裡一直替她的兒子擔心。因為即使有空調，車外更下著大雨，但那位女士的怒氣烈焰卻使車廂升溫。

　　雖說為父母的著緊孩子的學業是可以理解，但以嚴刑迫讀的方法卻是絕不可取。令我嚇破膽的是，早上已來了一次「籐條炆豬肉」，下午再加一個「茶餐」，真的不知「晚餐」會是如何。而且，在這個家裡的「親子遊戲」，竟然是血淚交雜、「肉帛相見」的「籐條炆豬肉」，怎能不叫人心寒。

　　我明白也理解在職爸媽所面對的壓力。一方面工作上不斷的裁員減薪、結業失業，使他們在工作上不容有失；而在家庭方面，政府雖鼓吹家長學堂，表面上是重視家長教育，但卻缺乏其他配套，也沒有足夠資源，把原本是有益有建設性的家長教育，卻成為不少家長的負擔，構成家長的壓力。在裡外夾擊的情況下，親子關係更因嚴峻的考試壓力、名校效應而更墜落深淵。真的令人悲嘆。

　　但願如此母親，真的是世上難求。

　　只恐怕是天不從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