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女與男

第 1877 期（2000 年 8 月 13 日）
◎　文林　◎　容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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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八日晚上，氣溫仍是不大暖和，大風一颳，陣陣寒意襲來，行人的領子略略倒豎了。教會的大門早已開了，微豐踏著風一般的步子進入教會，附近的灰塵也為之一飄。她拐了彎，行近牧師房，牧師的聲音已震天價響。微豐進了牧師房後連忙把手掌蓋住耳朵，紅暈滾滾的臉上，嘴兒嗡嗡地說起話來：「牧師我整天想著，你在講壇講道，嘴巴總是不對著麥克風，所有會友卻聽得清清楚楚；下次講壇少了一支長物體，看起來多好呢！」

　　迎面的許牧師，頭上開了頂，肉顫顫的面頰含著笑意，答道：「聲音大與不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聽得明白。妳已聽道多年，過去妳坐在後排，現在坐在中間，距離不同呢！」微豐頭髮一揚，眼睛微微合上，右手摸著右額，頭顱向後一仰，神情無奈，面頰急急地左搖右擺。「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我們先到輔導室，我放下筆記後，還要找一些資料。剛才夏逸忽然來了電話，說準時到，請妳休息一下，等一等他。」牧師說著這些話時，眼眉和嘴巴分別向上及向下彎起來。

　　他們來到一個房間，準備上課。微豐看著許牧師離開，房間的門也被關上，她不期然熄了燈跟著坐下來，無聊地托著腮子。眼睛垂下，把頭轉向右邊，向著一扇窗戶，把原子筆在手背上轉了圈又轉一圈，輔導課的資料雜亂地放在左邊，自己查考聖經註釋的筆記，整齊地放在右邊。手指撩起紙角發出拍拍的微聲，想到查考後寫下的筆記有多處地方，使她一想再想。是的，神造夏娃是創造最大的奧祕，所以神使亞當「沈睡」，目的在此：「沈睡」就看不到我們被造呢。所謂「肋骨」，原意是「邊」的意思，邊與整體是分不開的，好像圓和圓心才成一個圓形。亞當和我們地位本是平等，並且最接近他的心；以色列人真有智慧，知道「心」為情之所在，我們最接近亞當的「心」也就是他的情之所繫吧。最使她不快的，是以亞當的「肋骨」造女人，就說她們低於男人－註釋者解得好：男人不能因為夏娃是用亞當的「肋骨」造成，就說女人地位低於男人；因為男人是用「塵土」所造（創二７），這是否證明男人低過塵土？學者之所謂學者，真有他的見解，希伯來文在創世記二章二十二節所用的「造」字與二章七節的「造」是不同的，這是重要的一點吧！最深刻還是看到不少男人在女性的地位、角色、責任等有否定或消極性的看法，那裡提到記述主耶穌的四福音，有六百三十三節提及主談論婦人或與婦人交往，沒有一節帶有否定或消極的看法！她咧開了小嘴微微的笑了起來，夾雜著嘻嘻笑聲，尤以提到那句話：「愛不單是帶著傾慕的眼光凝視著對方，乃是二人都望著同一方向」......。左邊突然傳來聲響－

　　微豐順眼看看窗戶，窗戶上反映出房門打開了，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像。一度強光從光源的所在放射出來，使面目模糊；但這度強光正如夏日一般灑下燦爛的陽光，飄飄然又有溫暖，自己也如一陣微風伴隨著光線綢繆在一起。微豐感到那人就是夏逸，剎那間更彷彿感到與他的愛，不單是兩人會用傾慕的眼光彼此凝視，而且會一同望著同一方向，如同他們對著窗戶，一瞬間通過窗戶將眼光伸向長夜漫漫的天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