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如璿是在避免和明暉接觸,為了免於彼此的感情愈趨破裂明暉對她的一切,唯有採取不聞不問了。十月底,新加坡之初冬,仍是那麼綠樹葱蘢,有如國內的初夏。如璿有一天晚上,手上戴着一顆晶光四射的鑽石戒指,遞給明暉看,並且說:「哥哥,我已經與陶思遠訂婚了,並且已經寫信徵求母親的同意,倘若她老人家不持異議,那麼我們將於聖誕節舉行婚禮。」她像一個勝利者般的,向明暉炫示着。明暉默然,既沒有讚許,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照舊的看他的報。如璿發現他整個晚上,沒說一句話。但她正陶醉於愛情的醇體中,對於他人的反應,毫不在意,只是輕輕着小夜曲间房去了。
十二月的上旬,如瑾送送給如璿的結婚禮物寄到了,她打開一看,是一張雪白鑲棗紅色邊的大被單,與同欸式的一對枕套,一張桌布,另外有一枝粉紅色的北平著名絹花,並有一張由如瑾親手所繪的畫,畫面的構圖頗新穎,由一對開着的落地長窗,透視出去;外面是芳草如茵,平林漠漠,湖光山色,遠景無限。上面寫着:「大山可以挪開,小山可以遷移,但我的慈愛必不離開你。我平安的約也不遷移,這是憐恤你的耶和華說的」。(賽五十四章十節。)她異常高興,因為禮物是遠自祖國寄來呢!
明暉見如璿忙了三四天,就安靜下來了。除白天上班外,晚上多半在家裏,絕少外出,這使明暉覺得很納罕。後來還是如璿自己說,陶思速回保省親,十天後纔回來舉行婚禮。
到了二十四日,還是音訊渺然,如璿疑雲叢生,便要親自到怡保去找他,給明暉制止了。這天晚上,正是普天同慶的聖誕節如璿異常焦灼,沒有隨明暉到禮拜堂去參加崇拜和慶祝聖誕,一半負氣,一半由於失望她一早就睡了。明暉參加報佳音,直到宵深一時許,始回來安歇。第二天,是公共假期,業已陽光照瀾窗上了。明暉尚酣睡未醒。突然給一陣急遽的敲門聲驚醒,只聽見如璿焦急的語聲:「哥哥,快起來,我有要緊的事和商量。」
明暉一骨碌爬起來,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開門讓如璿進來,訝異的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哥哥,你看報上的這一段啓事的廣告呀!」如璿臉色蒼白,微微在發着抖。明暉接過來一看:
xxx:我倆情意相投,並徵得雙方家長同意,謹訂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舉行結婚禮,特此敬告衆親友。
陶思遠 游美娜 同啓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臨走前,曾經和你鬧翻了嗎?難道他的感情變遷,你竟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沒有呀!如璿在搜索記憶,說:「只是最近這兩個月來,他間中有時和我,因信仰問題引起爭執,但也沒有發生口角呀!不!我一定要去找他,平時的諾言算甚麼的!看他有甚麼臉見我!」如璿痛苦的啜泣起來了。經過明暉的再三安慰,並且答應明天陪她去找思遠,如璿始為抑止了悲傷。
翌日,明暉兄妹,動身到怡保找思遠去。原來思遠和美娜,是青梅竹馬之交,他們一度因誤會而口角,思遠是感情飄忽的人,就於此時,與如璿結識,而墮入愛河之中。思遠回怡保省親時,美娜突然前嫌盡釋緊緊把思遠纏着,他逐心迷意醉,一切受她支配了。
當如璿兄妹,向他質問時,他冷笑的對如璿說:「杜小姐,我們的信仰不同,意趣也不相投,實在是不宜結合的。我正預備把解除婚約的啓事,送到報館去發表呢!你來就更好了......」
如璿怒不可遏,憤然,了思遠一個耳光;他一邊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一邊獰笑的說:「哼!感情是能勉强的嗎?你該識相點!J明暉不願捲入漩渦,連忙將妹妹帶走了。耳邊隱隱聽見一陣嬌的聲音說:「打令,陪我去買東西吧!何必為「潑婦」生氣呢!」
當天,明暉陪着心碎的如璿歸來,她的顏色憔悴,彷彿突然蒼老了十年,晚上就發高熱,體溫達一百零三度,並且說囈語,明暉沒有辦法,只得把她送進了醫院。
醫生說是淋巴蝶結核,須得施手術治經過了明暉一星期餘的陪同在旁,並且不斷為她禱告,如璿始逐漸痊愈了。一天黃昏,她病後新,首次由明暉扶着,走出露台小坐,見遠山隱約在黃昏的紫靄中,可望而不可即。她回顧明暉,凄然的微笑說:「哥哥,遠山仍然是充滿了詩意,夕陽還是無限,只是我的心靈,一度遭受創傷,却遠不及如瑾的純眞無瑕了。」
「舊事已過,還去計較甚麼呢!今後,願你在聖靈的光照裏,穿上新衣,作新事了
「我眞慚愧自己的愚昧,順着情慾而生敗壞,但願神能饒恕我,也望哥哥原諒我,如璿低垂着眼,頗為愧赧的說。
「誰沒有錯呢!所謂好基督徒,並不,並不是不犯錯的基督徒,而是跌倒了,再爬起來,能站穩脚步的基督徒呀!」
夕陽的餘暉,照在如璿臉上,明暉第一次發現她的秀麗,也不下於如瑾呢。
(完)
揭頁版內容刊載於《基督教週報》1964年第3期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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