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原來你這麼難


3024 期(2022 年 8 月 7 日)
◎ 連載小說《捨得》 ◎ 寸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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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磯的日夜溫差開始拉大了,第一共和銀行的回覆證實了甄曉易的猜測,人事部不想招惹辦理外國學生居留的手續。她只好重新開始新一輪的剪報紙和寄信生涯,還刻意修改了信上的措辭,不提及外國人身分,這回陸續得到三四個面試。但核查身分時,沒有社會安全碼的事實仍是無法掩飾。

  這天早上,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她才醒過來,睡眼惺忪地抓起話筒,聽見熟悉的柔聲細語:「小易,最近還好嗎?我們都掛念你……」貝蒂說,她和伯克一直在等她找工作的消息,她頓時心頭一暖,這才意識到已經許久沒通電話了,幾個月來過得像遊魂般迷糊。「嗯,我,事情很不順利!」一說心裏就像被甚麼堵住似的,可是實在憋了太久,總不能瞞着貝蒂吧?她咽一下口水,清了清隔夜的嗓子,一五一十地從第一共和銀行講起:

  「…… 最近這次是一家房地產公司,一談就差不多兩個小時。」貝蒂的情緒被前面的陰晦影響了,好不容易看見一線曙光,就試圖振奮一下:「噢,挺好的,是甚麼名字?或許咱們可以幫忙了解一下。」 「唉,謝了,那位老闆本來確實很有誠意,去移民局查清楚怎樣處理長期聘用的條件之後,最終還是……不要我!」如果不是貝蒂,她壓根兒不想說,裏面隱隱作痛的。

  「啊,我可憐的姑娘,原來你這麼難呢,但別放棄喔,我和伯克另外想想辦法,也許找大衛商量一下。」嘴上雖然安撫着,但貝蒂其實心裏也沒底兒。她和伯克都喜歡曉易,只是這孩子好像老被甚麼隔着似的,有種距離感,一點不像天娜那麼容易親熱起來。貝蒂哪裏知道,曉易根本不敢親近,也不懂一家人可以有多親近。

  在她的世界裏,最親的男士就是爸爸,他能幹而嚴厲,最疼自己的女性頂多只會像媽媽那樣,可是連她的手也很少觸碰。尤其高一那年之後,她再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挫敗,比起被痛罵或毫無安慰的回應,獨自扛似乎更好受些。

  如果只是貝蒂一個人,甄曉易是不抱甚麼希望的,她對女人的社會活動能力向來有保留。也難怪,懂事以來,裏裏外外但凡要動用人脈關係的事情,全都靠爸爸。家裏經常有客人登門,其中不少都是求甄瀚咫幫忙找工作的,彷彿她家就是勞動局。現在聽貝蒂這麼說,她多少有丁點兒盼望,興許兩位男士像爸爸那般神通廣大,然而……

  大衛不是跟州長鬧翻了嗎?他的律師事務所不可能請個沒讀過法律的人啊……她的腦袋不斷轉開了,放下電話之後,一整天幻得幻失。(下期待續)


【要聞】

【教會、機構短訊】

【教會之聲】

【誠心所願】

【釋經講道】

【雲彩見證】

【城市心靈】

【心靈絮語】

【牧心世情】

【珠峰南麓譯經記】

【生命教育】

【畫出深情】

【窮遊非洲未必窮】

【解讀綜合症】

【連載小說《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