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危機中之生命文化
　莫特曼倡肯定接納生命

第 2802 期（2018 年 5 月 6 日）
◎　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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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中國神學研究院主辦「時代危機中之生命文化」講座已於四月二十一日在該院禮堂舉行，由舉世知名德國神學家莫特曼（Jürgen Moltmann）主講，該院神學科助理教授洪亮回應。莫特曼強調，重視生命的文化可以比對死亡的恐懼更強，重視愛的文化能克服現今世界的破壞力量，對將來的信心可以克服疑惑。他首先指出現今世界的危險，並提出世界值得愛護，從而探索一些可能的答案。

　　莫特曼認為，人類生命之所以曝露在危險之中，是因為不再被愛、被肯定、被接納。他憶述自己成長的世代，「戰爭已經無關勝負或和平，而只是關於死亡。」及至廿一世紀，出現恐怖主義的意識形態，背後隱藏了更深層的恐懼，「我們可能假設國家之間只希望繼續生存，但若其中一方以自殺方法，摧毀整個『扭曲』、『沒有信仰』的世界呢？」這種對死亡的信念，才是人類生存意志、對生命之愛的真正敵人。另一個重大危機就是核武，人類時至今日仍然在其威脅之中，他亦指出世界上悲慘的社會狀況，社會的貧富差距不斷擴大，而攀上社會階梯亦會帶來焦慮，進而使人類為其存在感到焦慮。

　　莫特曼一直關注生態問題，他認為氣候變化已經不只是威脅，更是人所共知的現實──不止從理性上知道，更可以看見、感受，甚至嗅到。「人類文明的全球化已到達極限，並開始改變地球各物種的生活條件。」他坦言，人類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在自作命運中存活，「不過這反而是好事，因為如果我們肯定自己不能存活，就不會為此補救；如果我們肯定自己可以存活，也不會為此做任何事情。只有當這兩個可能性同時出現，我們才會被逼為此反省和行動。」不過，人類是否一定要存活，「我們能否只是大自然帶來的意外？恐龍豈不也又來又去？」

　　他認為，在核武的威脅下，所有國家其實都在同一條船上，面對同樣的危險。一九四五年聯合國成立是第一步，他亦盼望國際間的合作能使核威脅受到控制。「我們由此學到第一個教訓，要脅競賽已不能保證和平，只有公義可以帶來國際的和平，能確保國家之間的公義行動和利益平衡。和平不是暴力的消失，而是公義的彰顯。」

　　人類可以活著不只是生命的禮物，也是人類的責任。在如此恐怖的時代接受這個任務，人類需要有力量和勇氣。他最後提出，人類生命必須被肯定，因為生命很容易被否定；人類生命需要移情理解和參與在他者生活中，互相分享；在追求完全的旅程中，人類生命就能活出來。「當我們認真『追求幸福』，一定會同時遇到受苦眾生，並開始與他們同感苦痛，這份同情、參與是追求快樂的一體兩面。我們愈能體會生命之樂，也愈能承受生命之苦，這是人類生命的偉大辨證。」

　　洪亮回應指，莫特曼深刻塑造了二次世界大戰後新教神學的面貌。「莫特曼重新將弱者和被壓者的生命尊嚴，放到中心地位……認為如果神學不能指出上帝對人類生命無條件的肯定和接納，以致人可以接納和肯定自身，則基督教將錯過了最重要的任務。」他笑言，如果換了自己分享這種對生命的接納就會非常可疑，因為莫特曼曾經被逼參戰、監禁，其出生地漢堡更被夷為平地，故其表達「肯定不是中產消費主義的理想，而是抗爭的態度。這種包含抗爭元素的人道主義，表達對生命的關懷，蔑視一切壓逼生命的力量。」

　　在基督教信仰中，盼望和絕望緊緊相連。洪亮認為莫特曼將「信仰尋求理解」之說推進成為「盼望尋求理解」，認為盼望不斷支持和產生對信仰的理解，就像生命面對出現一條貌似通向懸崖的路，但最終見步行步，發現上帝的信實。「盼望認識的對象，是上帝信實的作為，以致信仰者可以放下過去、面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