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沒有看月亮

第 2414 期（2010 年 11 月 28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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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村上春樹的小說《1Q84》中，天空掛著兩個月亮，不過只有主角天吾和青豆分別在不同世界中看到(或留意到)，那像是連繫著他們之間的神祕記號。承擔著這個似乎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祕密，兩人偶然都會忍不住想問身邊的朋友：「最近有沒有看月亮？」

　　記得中秋節前幾週，偶然抬頭看到窗外又圓又光的月亮，好像伸手即及；當時想，到了中秋，不必走到老遠，就坐在窗台，一家人就可以賞月慶團圓了。可是，到了中秋......唔，月亮不見了！？一家幾口數對眼睛在不同角度四處張望找尋......失望。

　　之後死心不息，仍每晚等候月的出現，終於發現，月亮的位置是不斷移動的，就算每晚相同的時間，它都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出現。正如落日，夏季在這邊的山頭退下，秋季到了，「咸蛋黃」就從那邊的水平線消失了。

　　有些知識我們從小就學到了，而且日出日落月缺月圓年中無休地在我們的頭頂上運行，只是我們從來沒有在意。

　　從前在舊居，位於中層，前面被一棟棟高樓擋著視線，要側身挨在窗台仰望，才能看到那難得的一線天空。搬到新居，位於較高的樓層，景觀不同了，從窗外望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天空；有時坐在窗台，或躺在地上，抬頭一看，和天很近，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興奮。呆坐窗前，細看風雲變幻，成為一大樂趣。

　　九月初連續數萬次強烈閃電的那夜，雷聲隆隆，仿如天在怒吼，我無法入睡，在床上輾轉反側，後來忽然發現冷氣機停了，原來全屋的電都切斷了，致電到管理處調查，果然是雷電做的好事。悶熱難耐，我們乾脆坐在窗台看閃電雨景，眺望一條條霹靂火蛇瘋狂地狂噬遠處的山頭和大廈，場面壯觀而震撼，忽然一下閃電好像從窗外劃過，嚇得我們迅速退後，恐怕隨時一不留神會被牠咬了一口。

　　這夜無聲，我獨個兒坐在客廳讀著村上的書，禁不住又從書頁上抬起頭來，仰望深不見底的漆黑夜空。看不見月亮，不知它又去到何方，與那個像我一樣忽然記起它而抬起頭的人相遇。

　　只有一顆小星星，在寂靜的一角默默地發出微弱的閃爍，好像沒有料到會被人發現，獨坐一角想事情的小朋友。它叫甚麼名字？背後有怎樣的一個故事？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