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路？

第 2408 期（2010 年 10 月 17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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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酒樓的時候，老人家問：「你在家寫東西，賺到幾多錢？」老人家總是關心我們的生活。

　　我笑笑說：「都有十元八塊，不過請你喝這餐茶應不成問題。」

　　「我聽個師奶講，人家寫甚麼甚麼小說可以賺到好多錢。」

　　「都可以架，尤其是有名氣的，可以住半山豪宅。」不是說笑，以前在一份大眾化報紙當編輯工作，邀請某著名愛情小說「才女」寫專欄，字字千金。

　　「哎唷，那你不是走錯路？」老人家為我可惜。

　　「不是走錯路，是我不走這條路線！」人生中，有些事情是比金錢更重要的。

　　記得那時在報館，只要你肯，的確有很多「財路」。

　　一份大眾化報紙，充斥著滿頁的文字，就算有多少圖片，總要找人寫點東西填滿它。不同的版面，例如財經、消閒、文化、生活等等，特別是副刊，總有三數個軟性專欄要找寫手，其實內容質素要求並不太高，只要文字通順，有紋有路，帶點娛樂性，基本上都輕易收貨，有些沒有時效性的稿件，編輯會找人作一些「罐頭稿」，隨時可用。

　　有些編輯記者改名換姓，寫個筆名，就可以另一個身分撰寫專欄，他們借用親友的銀行戶口號碼交給會計部，稿費照支可也，那是行內不公開的習慣。如果有段時候風聲較緊，「上頭」捉人，大家也就收歛一下，不久之後，一切如常。

　　另外一些消閒文章，例如星座運程預測，是十分受歡迎的欄目，但沒有哪個讀者真會詢問一下作者是誰甚至是否有根有據。編輯只需隨意找個有創意又想賺外快的朋友，每週作十二段似模似樣的小段落，就成為無數少男少女愛情或成長路上的「明燈」。

　　當時作為一份大報章的「小薯仔」，有時被大編輯逼迫額外交出沒稿酬的「罐頭稿」，甚至配合市場推廣，撰寫一些鼓吹消費的「鱔稿」，都會覺得無奈又可笑，究竟大家每天像工廠一樣努力生產一些沒太大造就性文字，有甚麼益處？而這些聲稱照顧普羅大眾口味的報章，又的確成功地在主流市場佔一席位，成為暢銷大報。

　　有些大路，容易走，而且吸引大部分人一窩蜂跟著去走，但未必能走向一個對生命有益有建設性的方向。

　　有些路，看似前景不明，但若有神的話作指引，以信心踏出每一步，總能發現美好的風景，而且驚喜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