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裡，心間迴盪.......

第 2007 期（2003 年 2 月 9 日）
◎　有夢人生　◎　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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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春節，無論境況如何，春節那一份喜氣洋洋，萬象更新的感覺，每每使我振奮精神， 心生歡喜；這份力量無影無形，卻是實實在在，在多次的人生逆境中，帶我離開噩夢，重新得力，繼續勇往前行。

　　小時候，家庭環境並不富裕。 一家六口，嗷嗷待哺，父親一人承擔，有一段日子，經濟十分緊絀。 母親持家，非精打細算不可。可是春節一到，母親卻變得毫不吝嗇，十分疏爽。

　　一盆四季桔是家中必然的擺設，對於不足二百平方公尺的舊型公屋來說， 騰出地方安放那二、三呎高的四季桔，不是容易的事。但母親總是不厭其煩，走遍多個花檔，小心挑選最扎實最茁壯的四季桔買回家，然後移動家中的大小家具，將年柑安放在廳中最當眼的地方， 然後滿心歡喜地對我們說：

　　「新年啦，四季平安，大吉大利！」

　　當年年紀小，不理解母親的心情，也不明白箇中的意義，小眼睛只管盯著那一顆顆圓渾金黃的小果子，奇怪那究竟是甚麼味道？心裡還盤算著甚麼時候，靜靜偷摘一顆嚐嚐。

　　流水淙淙，歲月悠悠。今天，我留不住母親，但每年春節的除夕，當我為家中的四季桔打扮的時候，她的祝福又不斷在心間迴盪，迴盪......。

　　當年，平日幾乎只有老大才有機會添置新衣服，我們這些老二、老三、老四的，就只有一個個輪流穿著二手、三手甚至四手的衣服。 專誠為自己而購買的衣物，一年就只有春節那麼的一次。 女孩子總是愛美的（我看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是一樣的），早在一個月前我已經開始留意街市的衣服檔攤，選擇心儀的裙子、鞋襪。 記憶中母親對我的選擇似乎從未反對過。

　　大除夕，我們幾隻小哇鬼在母親的督促下，認真地洗頭、洗澡。然後從裡到外，穿上一身新衣服，煥然一新。母親逐一檢查後，少不免訓示幾句：

　　「新年穿新衣，快高長大，勤勤力力，發奮向上.......」

　　當年心中只想盡快外出拜年，漂漂亮亮展示滿身的新衣裳，總是嫌母親囉唆，通常記不下她的說話。

　　流水淙淙，歲月悠悠。幾十年後的今天，除夕夜，閉上眼睛，還能嗅得著當年身上穿著新衣裳散發出的肥皂餘香，母親的勵勉，句句清晰可聞，不斷在心間迴盪，迴盪......。

巧兒 (howyeehk@yahoo.com.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