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傳統節俗與信仰轉化


1952 期(2002 年 1 月 20 日)
◎ 文林 ◎ 吳牧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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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傳統節俗之形成,大概基於五個原因:一是順應大自然時序變化,而自然產生節日之標記,如冬至及春節等;二是基於長年累月的刻板生活,人心理上需要有休憩的日子來作調節,例如現代社會的公眾假期及週末;三是為紀念歷史某人物或某事物,而設節日追憶之,如紀念介子推之寒食節及屈原之端午節;四是因著神話傳說而形成某些節日,如牛郎織女相會之七巧節及嫦娥奔月之中秋節;五是因著神靈誕辰或其他信仰緣故而有的宗教節日,如盂蘭節及天后寶誕等。

  節俗文化之結構分析

  節俗作為文化現象之一種,是可以用文化結構之不同層面來作分析,現以年俗為例說明之。第一,它之所以形成,是因為古代人類對時間界限的感覺,結合著農業社會活動節奏與自然季節更迭形態,於是便有所謂春耕夏種、秋收冬藏。如此,四時就成為一年的韻律與轉折。基於上述原因,過年是「約」(習以為常)定成「俗」(變為傳統),再以假期形式被制度化,成為社會人士所慶祝的節日了。有些節日並未以假期形式被制度化,便只能以鬆散(diffused)方式延續,或是慢慢淡化,失去其存在之價值及影響力。被制度化之節日,雖然被強化,但有時因著時代變遷,這些節日也會面臨被淘汰之可能性。因為在新環境中,舊節日作為舊社會中共守之象徵,也許不再能在新社會處境中繼續發揮其作為象徵之影響力。然而無論有否被制度化,節日之內容及涵義,是會因時易世移,而經歷不同的轉化階段。

  第二是從理念層次來透視節俗之文化現象。任何節俗均環繞著一個或多個重要理念,而形成及發展。例如新年的理念是「送舊迎新」,以此觀念,可作為一把文化詮釋的鑰匙,來解釋新年節俗這種錯綜複雜的文化現象。送「舊」代表將過去的時間、生活及行為除去,因為「舊」是有不如意及不潔淨的意味;而迎「新」則表示盼望、機會及時間的延續。

  第三是從風習層面分析節俗。以年俗為例,春節期間表現於一般人的行為模式,是與上述「送舊迎新」觀念有密切關係的。例如以「謝灶」、「大掃除」、「賣懶」等行為來送舊;而以「辦年貨」、「團年」、「行年宵」、「拜年」及「迎神」等活動來迎新。這類傳統過年的社會行為在香港亦逐漸改變,例如:與其新年數日假期(藍領更有十多天)呆在家中納悶,且為避開繁文縟節,不少港人藉此遠遊,出外「避年」,爭取休息。

  第四是器物層次的分析。這層次主要表現於年俗所引帶出的物質或消費表現。過年時所吃的、所穿的、所用的均是,如糕餅油器、糖果全盒、生果瓜子、炮仗煙花、門聯揮春、壓歲利是、新衫新鞋及桃花柑桔等,這些物品背後有著其文化上的象徵意義。好像喫蓮子表示「年生貴子」,「煎堆碌碌」是則「金銀滿屋」。將各種器物名稱之諧音或形狀之象徵,轉變成為帶有祝福意味之押韻偶句,這便是所謂吉祥的意頭了。

  年俗與信仰之關聯

  年俗作為節俗的一種年俗,如何能與基督教信仰連上關係呢?我們也可從上述幾個層次來作縷述。從理念層次上來看,年俗背後之理念,是可以作為基督教信仰的盛載工具。例如針對過年的「送舊迎新」觀念,我們可引用使徒保羅提出救恩歷史裡的時序感來作對應。例如聖經說:「若有人在基督裡,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林後五17);並說「不要彼此說謊,因你們已經脫去舊人和舊人的行為,穿上了新人。這新人在知識上漸漸更新,正如造他主的形像。」(西三9~10)等。

  於是年俗與信仰的交匯點便重疊於救恩的「新」:即新人新事而至新天新地,是永恆的「新」。這有別於傳統新年的「新」,那是一種循環不息的自然時序-新會變舊,舊會轉新。但在信仰轉化下,新年便成為指向永恆之「新」的符號。

  至於年俗在社會風習層面上的轉化,可利用農曆正月初一民間信仰的上「頭柱香」觀念,並以舉行新春感恩崇拜或培靈佈道會等形式取代之。崇拜可以辦得傳統一些,例如可加插中國舞蹈助慶及張展春聯道賀等形式。初三俗稱「赤口」,不宜拜年,大部分人會留在家中,是故教會不妨組織團拜,互相探訪;甚至舉辦佈道會,讓不去拜年的親朋可到教會聆聽福音。

  在器物層次上的轉化,教會可於新春崇拜後派利是(紅封包),作為給赴會者的恩物(像聖誕節一樣)。因為老一輩的人相信從神職人員所獲取的禮物(如利是),是神賜下祝福之具體表達。紅封包可用印有福字及經文之利是封,內放一塊金幣型朱古力(象徵金〔財富〕與甜〔幸福〕之意)及聖經公會的福字金句咭一張。另外,也可將一些過年的傳統祝福說話,加入屬靈含意,變作易記易說的「順口溜」。而揮春及春聯則可以引用聖經金句撰寫,甚至設計一些帶有屬靈含意的新春禮品,令新年帶有基督教色彩。

  結語

  香港是一個中西習俗共處的地方,兩者的交融及互相轉化,有時是自然而然的,但有時是可以刻意去促成其改變。就以教會或基督教機構為例,當編定全年行事曆時,最適宜以基督教節期配合中國傳統節期的節奏,這樣便更能符合中國人一年間的心靈狀況(例如:春節是慶祝一年的新開始,端午節則慶祝夏天的來臨)。

  其實,中國的傳統節俗各有重點,教會當嘗試找出對應的福音信息,籌辦與傳統節期相關的活動。適當的配合,必能帶出良好的效果,讓慕道者明白基督信仰不單不反傳統,而且能更逼切地承載傳統。所以在安排教會行事曆時當考慮盡量避免教會活動與信徒的家庭節期慶祝活動出現時間上之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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