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毋懼


2508 期(2012 年 9 月 16 日)
◎ 生命故事 ◎ 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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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只見到黑影跳過,但不會認錯那條毛茸茸的尾巴,是小松鼠。第一隻走過之後,還有第二、三、四隻,都由同一棵樹的椏枝走出來。赤腹松鼠在中區舊政府合署一帶向來活躍,有自己的空間和路徑。黃昏後,還未入黑,歸家似的,一隻又一隻從炮台里的樹叢走向遠處樹林。

  過了下班時段,人也少了,有點冷清,剛飛過的小葵花鸚鵡又沙啞叫著,被稱為「政府山」的小山頭氣氛怪怪的,像催促人落山回家,還是那幾隻松鼠厲害,叫我捨不得離開。

  赤腹松鼠的身軀只有17-20厘米,背毛棕色。牠們先由炮台里近匯豐銀行那邊的大樹樹冠彈跳而出,走跳兩下就左轉來到相連的舊政府總部西閘。大閘的鐵杆都是尖頂,牠們輕盈地沿著鐵杆走往炮台里盡頭近大教堂那邊的樹叢。看來是習慣了的路線,來到舊終審法院附近那棵樹的時候,兩枝樹枝距離遠了,輕身一躍就跳過去,然後隱沒於大教堂那邊的叢林。

  幾隻松鼠這樣回家去了,只有一隻沒有沿西閘走,而是向著相連於西閘、同樣高大的欄柵直走。不知是否殊途同歸,只見到往西閘走的路線另有考驗,因為西閘會忽然打開,當然是因為有人或車經過。正當小松鼠在西閘跑了一半路程,大閘打開了,牠停下來,沒有掉頭,也沒有急跳往另一半的閘門,只是等待,不慌不忙地看著閘門關閉,或許已熟習了鐵閘開關的節奏,大閘一關上,截斷的路徑又相連,然後用如常的速度走完炮台里「上空」的路線。真趣緻。

  這些赤腹松鼠在香港隨處可見,卻非土生,據說是逃脫或被人放棄的寵物,然後在野外繁殖成群,並受法例保護。我看牠們如此活躍,毋懼高牆大閘,就算前路受阻,不爭分秒,或另闢蹊徑,在小山頭出出入入,見證香江歲月,政局紛擾,今天風雲人物不在,新聞鏡頭對著「門常開」那邊的政府新總部,再來探望小松鼠的,那怕是另有懷抱,原來都是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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