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的門

第 2274 期（2008 年 3 月 23 日）
◎　游離小說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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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大學男生宿舍走廊的門如常地沈默關上，至少有一半房間還亮著燈，光線從門縫透出來。

　　「雯姐，晚安。」夜歸的同學都這樣和她打招呼，平日阿雯會回應兩句：「夜啦，早點睡呀」之類的話，但今晚實在沒心情，只點頭笑笑，繼續低頭打掃。

　　她還是氣上心頭。

　　「我是你媽，你現在把我當成仇人嗎，見到面要調頭走？」阿志沈默地把飯吃完，走入睡房，把門關上。阿雯滿肚鬱悶，出門上班去─一天裡的第三份兼職。

　　早上十一時，阿雯就回到食物工場準備製作飯盒，然後跟車前往學校派送。其中一間，是她兒子就讀的中學。

　　阿雯知道阿志不喜歡，所以若在學校遇上了，她也識趣地低下頭，裝作忙碌。自從他升上中學以後，就算一起在街上走，他總是退後兩步，像磁石的反極，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明白，但仍難以接受。近來，阿志變得更難以接近，那種不屑的眼神，令她感到異常陌生。

　　那天，阿雯完成茶餐廳的清潔工作，回家途中，看到剛放學的阿志和同學一起在對面街上，她快步走過去，怎料他瞥見媽媽，竟然加快腳步避開她，阿雯站在路邊，一臉愕然……

　　走廊的盡處，一個女生焦急地敲門，阿雯走近去看。「阿姐，我找了他好幾天了，電話又沒人接，我怕他有事……」門縫沒有光。

　　舍監用後備匙打開房門。門打開，女生失控尖叫；阿雯僵直，無法反應……

　　落完口供，阿雯回到休息室。凌晨一時。她撥了電話……

　　「喂？」阿志似乎還未睡，仍在上網吧。「夜啦，早點睡吧。」

　　掛了線，抑壓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我會等你，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