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風水」

第 2243 期（2007 年 8 月 19 日）
◎　神學探索　◎　吳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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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除基督教不談，當今影響著華人宗教生活的，並不是傳統的名門大教，而是像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民間信仰（參拙著《傳統與信仰》及《傳統與信仰續編》兩書）。

　　按自己多年搜集資料、研究歸類，民間信仰主要分成三大範疇：（1）信仰鬼神的精靈崇拜；（2）歲時人生的節俗禮儀；（3）陰陽五行的各類術數。

　　術數中又以風水最蠱惑人心。近日在香港的千億爭產案，原來與迷信風水有關。有關鄉議局建築物意見多多，當一說是擺風水，即時止息紛爭。中、港、台高官的官邸均佈風水局。可笑的是，甚至連推廣科學的應用科學院和生物科技研究所，亦分別用了數以萬計公帑來睇風水，那麼遑論一般普羅大眾了。

　　風水跟其他占算命理的術數一樣，源自人對前途感到不明朗或對當下抉擇覺得沒有信心而生。所以現代社會中，除了相「陰宅」（墓地）及「陽宅」（住所）外，從事政治、演藝及金融等行業的人比較迷信風水，因為這類工作的性質變化較大，易生焦慮不安的心理。

　　風水學或稱堪輿和地理術等名，最初是早至商代已見之「卜居」方法。即為選擇氏族聚居地點或個人住宅而起的習俗。從歷史資料可見，擇居參考的因素有些是客觀和合理的，例如：生態環境、起居習慣、陽光方向及水流地勢等。

　　但是否符合上述歷史累積的建築智慧便是吉宅呢？而且為何既是吉宅，居住其中的人仍會遇上凶險和困阨之事呢？這類問題引發起迷信思考的人，嘗試去尋找較抽象的因果聯繫。於是為要自圓其說，便加入了陰陽五行互生相剋之理論，而且認為個人命造和流年地運，都須與宅命相配合，才能保證家宅平安，居住的人康寧順利。

　　面對風水學歷史中各家各派的學說和繁複的推算方法，除了作為護教學者，為批判其謬理才需要深入研究其理論外；作為信徒，其實只需像面對其他術數一般，掌握反例，了解其大體，並破其三條基本支柱便可。因為風水學和其他術數主要建基於「命運」、「禍福」及「靈驗」三組基本概念。

　　第一，批判「命運」問題。俗語有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請參拙著《命運觀念之批判》一文）。因此，縱然風水有影響，其力亦在於命運之下，且又受後天積德和讀書所牽制。若是如此，風水並不見得是絕對。況且有所謂「人傑地靈」，若宅中的人乃龍乃虎，宅命便會因人而異。若然，只要藉信仰尋求生命改變，個人命造、運程及風水（環境）便會改變。

　　第二，批判「禍福」問題。風水不外乎尋求趨吉避凶，但禍福吉凶是有主觀成分之概念和經歷。例如說「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換言之，禍凶便是人生之常態，逆境便是人生的必然，那麼何須逃避呢？另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寄」，這是指禍福是有其相連關係。正如「失敗乃成功之母」；又或「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這豈不正是聖經所說：「萬事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嗎？基督徒之禍福觀念乃超越現世物質範疇，並指向屬靈永恆之領域。

　　第三，批判「靈驗」問題。所謂靈驗，較多是心理提示的主觀對號入座；又或是選擇性地著重靈驗經歷，而漠視其不兌現之部分。像民間宗教之鬼神作用，撒但以虛謊為其籠絡及迷惑人心之技倆。當然風水作為一套複雜的偽科學知識系統及玄學推算程序，自有其似是而非之成分。然而當人接受其判斷及採用其建議的化煞象徵時，便無疑已通盤接受其背後之迷信預設和神話宇宙觀了，這不就是在知識和信念上接受了撒但的權勢嗎？正如德國文學家歌德的小說中，述學者浮士德為向魔鬼獲得「知識」，而將「生命」來作交易。

　　難道上帝沒有足夠的權柄叫其兒女獲得趨吉避凶的智慧和能力嗎？神不這樣做，是要我們現世所過的生活，無論環境順逆、吉凶或禍福，都可以憑信心來到其施恩寶座前支取盼望與力量。藉此轉化苦難，活出無比的勇氣，並將其大愛展現出來。這便是基督教信仰背後的精神生命，這也是我們的信仰勝過風水背後的自私功利想法之原因。

　　在無數民間信仰者信主後之見證中，我們可得不少風水不實不保之反證。正如科學之理論，一個反證便可將牛頓的力學全盤推翻，甚至修訂，何況是偽科學的風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