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夢的往事

第 2100 期（2004 年 11 月 21 日）
◎　人間如話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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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選擇記憶，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也許是長輩經常重複提起，我的童年印象可以遠至兩三歲。

　　大概三歲左右吧，一天下午，我突然心血來潮對媽媽說，要把房間的情景畫下來，媽媽不可置信地瞧一瞧我，不相信這乳臭未乾的囡囡會畫些甚麼，大概只能塗鴉而已。然後，我就安靜而專心地畫呀畫，結果，把房間兩樣最重要的東西像模像樣地畫下來──其中一個是收音機，另一樣則是勝家衣車。

　　給我轉述這往事的姨姨說，當時家的成人都大感驚訝，這黃毛小丫頭還沒學會執筆，便能把兩樣東西的特點畫出來，看來倒也有點小聰明。

　　另一件長輩經常提及的往事，便是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兩三歲時，曾經有段時間每天下午都輕微發熱。這現象看來似是肺有毛病，偏偏照Ｘ光又全無問題，醫生提議入院觀察。那時的醫院可沒有現在那種七彩繽紛的兒童病房，所以家人擔心極了。而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孩卻萬分雀躍，覺得有機會入醫院是種光榮，興奮地嚷要入院。

　　後來，還是頗有醫學常識的母親做了個英明決定──轉去看中醫。中醫說我不過是腸胃有熱而已，才吃了兩三次又濃又黑的苦茶，就藥到病除，再也不用入院。長輩說我對做不成林黛玉，似乎還有點惋惜呢！

　　其實，我對這些往事只有模糊印象，是長輩們重複講述，才在腦海重組自己「體弱多病」、「有點小聰明」的童年圖畫。所以，家長除了為孩子拍照和錄像之外，更應把握機會，多跟孩子講述他們的童年，讓孩子把點點滴滴的往事，不論快樂或憂愁，一一貫串起來，建構出美如春夢的「童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