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驕陽－父子情未了

第 1994 期（2002 年 11 月 10 日）
◎　影音視評　◎　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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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這個班底，輸的賠率幾近於零。導演是憑〈美麗有罪〉獲五項奧斯卡的森文迪斯（Sam Mendes），還包括導演獎。演員是已進入化境的湯漢斯（Tom Hanks），戲味愈濃的祖特迪羅（Jude Law），再加一個殿堂級保羅紐曼（Paul Newman），至尊級人物、至尊級的技藝盡現眼前。

　　有說一半電影的根源來自聖經，實不為過。〈末路驕陽〉（Road to Perdition）講的就是父子情。父子這個配置，從來就是聖經最想表達的情誼。聖父愛聖子、聖父也愛祂所造的世人，而世人也就是聖父的兒女。

　　劇情核心圍繞三段父子情。保羅紐曼和親生兒子、湯漢斯和親生兒子、保羅紐曼和湯漢斯的誼子之情。

　　一個黑道卡邦和親兒的情愫，是天生而然，故兒子犯了彌天大錯也要力保（保羅的兒子因妒忌想殺湯漢斯的大兒子，但卻誤中副車，殺了湯的妻和小兒子。）於是保羅和誼子的父子情作了無情的割裂。親生的兒子始終是血濃於水，明顯勝過後天培養的父子情。不過，在保羅的內心總希望湯才是其真正兒子，因為其親生兒子實在太過窩囊，絕對不能子承父業，那種無奈是梟雄的悲歌。湯亦想手刃仇人，但保羅卻力保兒子，艱難重重。另一方面，湯亦考慮大兒子安危。一條報仇的不歸路就無聲響起了！

　　結局並不出人意表，但卻悲愴。

　　這部電影實在拍得出色，影象凌厲。湯在雨夜殺誼父一幕尤其經典。湯其實演得甚好，我認為比保羅紐曼演得更好。至於祖迪羅的變態殺手也令人不寒而慄，造形絕透。

　　最令我動容的一幕是湯被祖槍傷後，和大兒子深情告白一幕。保羅的兒子正是妒忌父親疼愛湯的大兒子才動殺機。原來湯的大兒子也嫉妒其弟弟，心裡一直認為父親較愛小兒子。但湯深情地說：「我兩個都疼！」大兒子才恍然大悟父親的心意。湯更訴說不想大兒子似他，因湯知道踏上黑幫是一條不歸路。湯也知道自己本質不好，好勇鬥狠，若大兒子像他，景況堪虞。湯又告知大兒子，其實其性格動態更像自己，所以才憂心忡忡大兒子的未來命運。大兒子聽罷，竟泛起絲絲喜悅，不能言喻。因為大兒子心目中的父親是個睿智不凡、勇者無懼；但又情深似海的真男子。若父親所說的是事實，似父親又有何不好？

　　普天之下，父親往往是兒子崇拜的偶像，何況這個父親更如斯完美。大兒子得聞自己像父親，更是喜出望外。

　　這個場景其實很怪異。父親不想兒子似他，兒子卻渴望似父親。和天父盡力囑咐我們要效法祂，成為兩幅對立的圖畫。或許湯只想兒子有他的勇敢，但不想有他的敢作敢為，而至天地不怕。湯或許想兒子有他的才智，卻不想他步其後塵，加入黑道。

　　到最後一刻，父親才釋然放下這個重擔。因為兒子的良心仍然未泯，還未狠到開槍殺人。而父親放槍殺了祖才翩然離世。湯的心結卒被解開，兒子還是天真良善，只要平凡過日，還有明天。兒子亦不負父親的所託，往返農莊，過其餘生。大兒子心目中的英雄仍是父親，只是大家揀兩條不同的路，各有天地。

　　大兒子比父親原來更有智慧，他見到父親在黑幫已是絕響人物，也被政治的髒手弄至流離失所，四處逃竄。大兒子寧揀父親的素質，也不踏上其不歸路。

　　作為天父的兒子就比較幸運，因為我們絕對可以倒模天父的樣式。只是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來卻由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