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

第 1825 期（1999 年 8 月 15 日）
◎　如情未了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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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說，自己有時也確頗為「八卦」。我「八」的不是人家私隱，而是愛豎起耳朵聽人閒談，不管友儕間或陌生人的談天說地，都能聽到可堪回味的內容，給我無限靈感。

　　中學時代，我在大會堂低座的女洗手間內便有奇遇。那時候的洗手間設備一流，有沙發供人休息，使用的人相對於今日並不算多，相反溫習室的座位卻僧多粥少，所以不少中學生都喜歡躲進洗手間去溫習，我是那兒常客。

　　一天，我溫書正溫得懨懨欲睡，忽然跑來一群身穿藍長衫的女學生，她們走進來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說的內容現在已經淡忘。當時我大概溫書溫得發悶，一時童心大發，隨手拿張白紙，即時速記了她們談話的內容，想日後也許可以投稿用。寫完了，就放在座位旁。

　　不久，其中一個女孩子在洗手間內踱步，無意識地向我走過來，她偶一低頭，瞥見我寫滿了字的紙張，然後匆匆跑回朋友中間，交頭接耳了一會，不旋踵，女孩子們便走光了。

　　起初我並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直到看見座位旁的八卦紀錄才恍然大悟，她們一定以為遇到個記者了，幸好那時還未流行狗仔隊，那真是我最「八」的一次。每次想起女孩子們雞飛狗走的狼狽相，莞爾之餘我也滿懷歉意。

　　不過，適當的「八一八」也可以做出好事。外電報導多倫多有個華裔媽媽，在酷熱天氣下，把九個月大男嬰留在窗戶緊閉車廂中近一小時，幸好三個「八卦」中學生一時好奇發現，才召警救出那險被熱死的男嬰。

　　所以，雅各說「快快的聽，慢慢的說」，就是提醒人們當存好奇去聽去看。如此，當發現生活許多趣味和學問，進而勒緊舌頭，不去說長道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