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他一腳

第 2745 期（2017 年 4 月 2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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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老師上課時，請班上的小朋友講述一些善待小動物的經驗。小朋友可踴躍了，因為小動物是他們熟悉的題材，大家紛紛發言。一位說他不會拉家中貓咪的尾巴，另一位說會把麪包屑留起來，到公園撒給小鳥吃，又有一位說他曾經勸止表弟不要向街上的狗丟石頭。一連串的溫馨故事之後，老師見還有小朋友沒有說話，點名叫小明也講一講他善待小動物的經驗。

　　小明說︰「有一次，我踢了一個小男生一腳，因為我看見他踢了一隻狗。」

　　不要以為小明的特殊邏輯只是因為他是小孩子，其實這正是今天社會上許多人的邏輯。因為某某人做了很不好的事，所以我給他搞了一些破壞；某人對下屬太差了，所以我故意不告訴他當他不在公司時客戶找過他；因為某些政策不對，我推倒了路標和垃圾桶，因為某人言論傷害另一些人，我們人肉搜尋了他……

　　起初，有人「替天行道」，得到了一些掌聲，人們也覺得宣洩了內心的鬱悶。漸漸地，愈來愈多人正義之神「上身」，有更多人認為善待小動物就是同樣報復踢狗的人，這時候，大家開始不太舒適、不太安全，不知道何時自己也會遇上未審先判的意外，何時會落入別人非理性的亢奮中。要不你馳騁網上，指點江山，道理都由你說了算，要不你人云亦云，跟隨大隊；如果有不同看法，又不擅詞令，弱於使用最流行的社交媒體，又或不屑漫罵與粗暴言詞，恐怕就只能成為被推向邊沿的一方。這種經驗不是全無好處的，起碼它讓你體會弱勢的處境。

　　也許，我們進一步能反省，或多或少，我們都講過小明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