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織復織織

第 2510 期（2012 年 9 月 30 日）
◎　生命故事　◎　揚眉

　　九月秋意，艾已準備織毛衣。她說了一些編織的故事，說冷線有時纏在一起，怎也解不開，簡單做法是剪掉那個可惡的結，但不想毛衣有太多接線，惟有放下，平靜後，再耐心去解結。

　　總覺得織毛衣的人兒女情長心事多，密密編織很多時候是為心上人送暖，選織物、毛冷、織針、款式、花樣，有很多心思和創意。挑針扭針拉線拆解編結，毛線在指頭手心游動，織針在毛線間穿梭，那份柔軟的觸感，記錄在心。

　　教會的「編織高手」中有一位「編織男」，早年在學和初上職場時，容易忙裡偷閒默默織，每年完成多件織品，為興趣時常義務幫別人織。他有幾次問我喜歡甚麼織品，樂意為我效勞，但我不好意思領受弟兄的心意，一再婉拒。

　　今年初見到祖母級的碧蒂姨戴了一頂小冷帽，款式簡單，造型活潑，我讚賞了幾句，又說也喜歡帽子，衣櫃內有很多頂各式各樣的帽子。她見我欣賞那頂小帽子，就說要為我織一頂。這次不好意思拒絕，只怪自己說多了。

　　我收過多份「溫暖牌」織品的禮物，但從未真正為別人編織。我織毛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是跟著英文圖樣去織，圖樣封面上的模特兒是一位高佻的外籍女士。那時低低低低高高高高一針一行織上去，數針數行。我原本是想織一件細碼毛衣，另一位同學也選用這款圖樣，她每一針收緊，成功織完一件時尚新衣。我卻因為「手鬆」和甚麼原因，織出一件加加大碼的毛衣，衣不稱身，放在衣櫃內多年，後來爸爸拿來在家穿著取暖。爸爸有「大肚腩」，穿上那件巨大鮮紅色的女裝毛衣，活像聖誕老人。

　　就是這樣，我生平第一件親手織的毛衣，算是送了給爸爸。爸爸已返天家，那件毛衣也不見了，是艾說毛衣和結的話令我若有所思。我記得當年不懂得收藏線頭，反正沒有人會看「衫底」，就貪方便打結了事，所以大毛衣有多個結，只是爸爸從來沒有嫌棄我手工差。織毛衣時沒有甚麼心事，現在想到毛衣曾經給父親溫暖，我心中也泛起暖意，好像又解開一個結。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