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現實


2313 期(2008 年 12 月 21 日)
◎ 與大師對話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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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觸到的(基督教)是充滿敬虔主義色彩的基督新教,經驗是深刻和強烈的:我祖父母和父母的生命是被上帝的國度以及在其中的服事所完全控制。人應該視他們的生命是從上帝借來的,並盡量不按著自我中心的衝動去生活,而抱著服事及奉獻予上帝的態度,這主要的經驗以及孩童時期的承傳對我的生命影響至深。我從來沒有太過認真地去對待『世界』和世俗的人,並隨著年日而抽離。不過,無論我的長者們所活出來的基督信仰是如何的偉大和高尚 —我們小朋友所認識的信仰表白及部分較為狹隘的形式,很早就在我的眼中存疑,有部分更是完全不能容忍。有很多朗誦和唱頌的章節,有時甚至冒犯我裡面的詩人,而在我孩童時期完結的時候,我不可能對我父親和祖父那類人所受的痛苦和傷害毫無知覺,因為他們沒有像天主教會那樣確立的信條和教義,被認可的禮儀,一個名副其實的、真正的教會。

  「那所謂的更正教會並不存在,它已分散為數眾多的細小建制教會,而這些教會的歷史和它們的霸主,更正派的諸侯,並不比那被鄙視的天主教會更為高尚,再者,差不多所有真實的基督信仰和對上帝國度的忠誠奉獻都不是在這些沈悶的旁道教會,而是見諸於那些更不見經傳,亦正因為這個緣故更有靈感和活躍,更可疑和過度形式的祕密聚會—這一切對於頗早年的我已不是甚麼祕密......那些個人的家庭默想和祈禱,我父母的生活態度,他們的甘於貧窮,他們對不幸者的幫助,他們對基督徒夥伴的情誼,他們對異教徒的關懷,他們整個基督徒生命受感的英勇表現,明顯地是從閱讀聖經得到滋養,而不是來自教會以及星期天那些屬天的崇拜聚會;信仰確認班和要義的教導並沒有帶給我絲毫宗教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宗教並且不能一日沒有它,但整生人我都沒有參與教會。不同的信條和政治分隔著不同的教會,特別在世界大戰的期間,對我來說就像民族主義的諷刺,而更正教的教派無法達成超宗派的合一,對我來說常常是德國無法統一的控訴性象徵。.....」- Hermann Hesse, “My Belief”, pp.177~180

  柏林圍牆早於八九年的冬天倒下。雖然浪漫的新聞圖片背後,是一大堆不那麼浪漫的現實問題,東西德卻畢竟統一了。不知赫塞又會作何感想?當然,宗派之間信仰上的合一跟政治妥協大概是兩碼子的事,但有時不同的教會強調迥然不同的要義,對於不知就裡的人來說,確實未必那麼容易理解。

  在定義上,教會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承傳著上帝降臨人間所帶來的美好信息;在歷史上,我們可以清楚鋪陳教會二千年來發展的脈絡;可是至少在表面的印象上,「它已分散為數眾多的細小建制教會,而這些教會的歷史和它們的霸主,更正派的諸侯,並不比那被鄙視的天主教會更為高尚」。而事實上我們亦不能輕易抹殺宗教改革之前教會千多年的歷史,彷彿使徒時期之後就是宗教改革,而宗教改革之後就直接過度到我們現今所屬的宗派。

  我們時常對理想中的教會有所憧憬,可是現實卻總是教我們感到困惑。

  孩子還小的時候,有一次跟他行經尖沙嘴的清真寺。以基督教為理所當然的他不解地問我:「為甚麼他們會相信這些?」我沒有多想就答了他:「跟你一樣,他們很小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和父母的父母就已經帶他們到清真寺。」答了之後,才驚覺這個答案背後震撼的含意。我的意思是,人生中很多關鍵的定位以及隨後的取向,其實都由不得我們;而不少人強調的所謂自由意志,有時想起來更覺渺小得近乎可笑。

  但正如赫塞可以作出上面的個人反省,表明個人亦非完全被社會、文化、家庭等環境因素所決定。透過一些真實的生命見證,赫塞至少仍然可以誠實地對宗教有所肯定。先知以利亞抱怨全以色列就只剩下他一人對抗拜偶像的君王亞哈以及他的四百五十個巴力先知(王上十八22),但耶和華後來卻提醒他,已在以色列人中為自己留下七千人,「是未曾向巴力屈膝的,未曾與巴力親嘴的」(十九18)。路德、加爾文、慈運理等改革者,何嘗不是出現於教會歷史中最黑暗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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