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醫治者


2305 期(2008 年 10 月 26 日)
◎ 與大師對話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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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夠不用冒著被火焰灼傷的危險,去將一個小孩從一間燃燒中的屋子裡救出來?誰能夠聆聽一個寂寞和絕望的故事,而不用冒著在自己心中經歷相似痛苦的危險,甚至失去他寶貴的心靈安穩?簡單來說:『誰能夠不用進入痛苦而將痛苦移除?』

  「.......我們忘記了除了一位受苦的上帝,沒有上帝能夠拯救我們,而除了一顆被其罪惡壓碎的心靈,沒有人能夠帶領他的人民。.......

  「當人們聆聽一位傳道者直接向他所祝福的新婚男女訓勉,或對那他剛將其入土為安者的子女所發出的安慰,他們並非出於單純的好奇。他們是懷著深切的盼望去聆聽,希望那點個人的關懷,可以讓傳道者的說話超越那些他分享喜悅或分擔痛苦的耳朵。很少人會留意一篇可以應用於所有人的講道,卻會留心那發自只對幾個人的關懷說話。

  「這一切正顯示,當一個人有勇氣進入生命最獨特和最隱私的經歷,他就觸碰到整個群體的靈魂。當一個人耗用很多時間嘗試去明白、感受和整理他其中一位同伴的迷失與混亂,他很可能也最有資格去解說許多人的需要,因為所有人都根源於同一個痛苦與喜樂的泉源。

  「這也是卡爾羅傑斯(Carl Rogers)曾經在他的作品中指出:『.......我發現那對我來說似乎是最隱私、最個人,因而也是最難以被其他人理解的感受,最後竟然在很多其他人中產生共鳴。這令我相信,我們每個人最個人和最獨特之處,倘若我們分享或表達出來,很可能是最能夠深深觸動其他人的核心因素。這個體會幫助了我去明白那些敢於表達他們個人獨特之處的藝術家和詩人』(On Becoming a Person, London, 1961, p.26)。這似乎確實顯示,基督徒領袖最首先的是敢於表達他最個人的關懷,從而能夠將很多人團結起來的藝術家。」Henri J.M. Nouwen, “The Wounded Healer”, pp.72~74

  年輕的時候最不解的是「受苦的彌賽亞」的概念。可能是解說者本身也只是依書直說罷,總覺得是感性與詩意有餘,卻缺乏真正具意義的內涵:正如一個醫生並不需要親身經歷所有的病患才能夠醫治不同的病人,全能的上帝又何須這樣近乎諂媚地去贏取人們的歡心?而事實上祂亦確實無須好像一些人所強調,必須「一一嘗盡」人間的疾苦。我甚至可以打賭主耶穌並沒有嘗過夫妻離異的痛苦,或白頭人送黑頭人的哀傷。.......我總是偏好聖誕節上帝在肉身介入人間的欣悅,多於受難節十字架卑微受害的苦杯。

  後來我才漸漸覺悟,兩者其實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作為分享「上帝形象」的被造而非月亮星宿或昆蟲走獸,上帝確實是費盡心思,甚至付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叫我們重新發現自己的身分與可能,將我們從現實的迷失與虛妄中挽回過來。我仍然不相信上帝必須親嚐「所有」的人間疾苦,譬如肺癆與愛滋,但正如盧雲指出,所有人不都是「根源於同一個痛苦與喜樂的泉源」嗎?倘若我們追求給這個朋友欺騙與給那個朋友出賣的分別,那就確實是捨本逐末了。

  或許我們不該將一個類比推得太盡。但倘若我們仍然執著於醫生與病人的比喻,那麼一個醫生確實並不需要親身經歷所有的病患,才能夠醫治不同的病人。他只需要正確的醫學知識與豐富的臨床經驗。.......啊,先不說正確的醫學知識根源自具體的臨床病例與生理解剖,倒過來說,臨床經驗正是醫學知識的具體實踐。兩個醫學知識相約的醫生,分別恐怕就在於他們的臨床經驗。不少截然不同的病症,其實都有十分相似的表徵;錯過了一個最微細的分別,就會得出一個甚至可能是生死攸關的錯誤斷症。一個醫生必須從一個整全的角度去考慮一個病人的狀況,而不是僅僅核對那張相關徵狀的清單。「治病」與「醫人」,畢竟還是有分別的。

  倘若是肉身上的創傷,我們確實不需要醫治者本身受過類似的傷害,雖然曾患「沙士」的醫護人員明顯帶著一種不一樣的態度返回他們的工作崗位。至於心靈上的創傷,醫治者是否受過類似的傷害就有至為明顯的分別。當然,本於「所有人都根源於同一個痛苦與喜樂的泉源」的原則,我們大概無需要求我們的牧者效法神農氏嚐百草,必先嘗盡一切人世間的苦難困厄方可牧養。但一位牧者跟一個雇工的分別,卻不需要很精明的判斷就能分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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