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 Tournier 理性的面紗


2278 期(2008 年 4 月 20 日)
◎ 與大師對話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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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受制於感受而不是邏輯,雖然我們喜歡幻想我們是被自己的理性所引導。事實上理性只不過是為合理化我們的行為提供論據。我們看起來很合邏輯,卻是徹底地非邏輯。那是另一個矛盾。

  「在每一個的相遇,從兩個朋友之間最簡單的交談、一個女士的縫紉派對、一個男士的會所、一個委員會會議,到科學協會的週年大會及大型的國際政治會議,不同的論據都以客觀和理性的姿態被提出;但事實上,每一位講者都只不過是按著其本能、感性及原型的傾向去選取和維護其立場。在理智的討論背後,我們在任何時間都是被恐懼、嫉妒、幼稚的欽佩、非意識的投射所推動著。

  「每一個屬靈或理性的經驗永遠都伴隨著一個情緒的經驗。我們為著能夠跟其他宣告相同信仰的人連結、與那些參與相同奮鬥而互相愛顧的人一起而感到快慰。一個曾經有過這樣經驗的人,無論是在一個宗教群體或政黨,或透過閱讀馬克思、聖多瑪斯(阿奎拿)、卡爾巴特或如道夫史坦納、佛洛伊德、伯格森或祁克果,他將永不倦於維護他的大師的思想體系,並且會比大師本人更為熱切和沒有轉圜的餘地。在這樣的討論中,對手之間有多少真正的接觸?當中有多少真正的對話?不如索性說那是一場獨白的角力,每個人都驚訝於他所建構的強而有力的邏輯論據,竟然不能令對方立時甘拜下風。

  「倘若我們彼此承認我們的意見背後的情緒及相當個人的背景,很多的討論就會邁向一條相當不同的方向;對父親的怨恨使一位年輕人成為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害怕失去財富令一位有錢人堅決對抗共產主義;嫉妒叫一個委員反對他的同僚提出的每一個議案;報復的意欲推動一位年輕的女士成為婦女參政權論者,因為她的父親一向欺凌她的母親,或一個男人成為反女性主義者,因為他被她的妻子所轄制。」  ─ Paul Tournier,“The Personage” pp, 55~56

─ Dietrich Bonhoeffer, pp, 26~27, “Ethics”

  最近跟一位同事閒聊,談到在大學的環境,沒有人會挑戰一位教授。所有人對教授都會客客氣氣、必恭必敬,而不少教授亦有頗高的自我評價。設若一位大學教授從三十多歲開始他的學術事業,直到六十歲退休,二十幾年在一個差不多完全不會受到挑戰的環境工作,而其學術上的成就又往往籠罩著他其他的社交及人際關係,可以想像,除非他是有很強的自覺性,否則他確實可以完全沒有個人成長的空間。

  而跟傳統「知識分子」型的學者(Intelligentsia)不同,現代的學者不一定有豐富的「學養」或鮮明的道德人格。他們可以單在自己專門的學科內埋首鑽研而對人情世故毫無知覺。這樣,他在理性上的成就,就未必可以推展到他生活的其他範疇了。

  在一個課程改革會議,一位資深老師如常地沒有看過會前分發的資料,就順著前面兩位老師的發言即興發揮、海闊天空地侃侃而談,聽得其他與會者莫名其妙。主持會議的較年輕的老師企圖將話題帶回,卻被資深老師譏為只曉得按本子辦事,完全抓不到問題真正的核心。往後的討論,就是兩位老師據理力爭,一位堅持需要解決眼前具體的問題,另一位則認為那完全對應不到「深層的生命需要」。

  一間教會最近擴堂,買了一個相當寬敞的地方。有長執提出要買一個演奏級的三角鋼琴放在大堂。其他長執卻覺得有討論的空間,因為教會中似乎沒有相應水平的司琴。那絕對是可以理性討論並尋求解決的問題。可是最初提出買琴的長執卻感到被冒犯,義正詞嚴地質問其他與會的教牧長執:「我們是不是要將最好的獻給上帝?上帝現在是不是不配得我們獻上最好的?」被這高層次的鎮壓言論所挑動,另一位長執起而對抗:「那麼上帝又是不是配得你變賣一切家當去事奉祂?」如此就開始了一場充滿火藥味的辯論。而在這一切的背後,很可能只不過是提出買琴的元老有感於教會出身寒微而終於吐氣揚眉,希望透過有氣魄的舉動去自我肯定而已。

  在科研及一般生活的實用範疇,理性確實無可置疑地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叫我們感到沾沾自喜。可是理性在本質上卻是沒有獨立意志的工具語言,義不容辭地支持我們每一個決定。我的意思是,倘若我們作了任何一個決定,以我們的聰明才智,總不難找到十個八個像樣的「客觀理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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