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脣仁心

第 2203 期（2006 年 11 月 12 日）
◎　雲彩見證　◎　嚴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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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面部還是浮腫的兒子到醫生處覆診，醫生還沒有問他的狀況如何，孩子便急不及待地說話：褧我第一次感受到上顎與下顎可合在一起，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褱大兒子恩賜用很濃厚的鼻音重覆的述說。

　　醫生回覆，褧不要心急，慢慢地再說一遍。褱為父的我也想知道他想表達甚麼。我用手拍拍他的肩頭，示意他放慢速度。聽他說話的時候，就像有人用手遮掩著他的鼻和口。他的聲音明顯是模糊不清。從兒子的眼神便明白了甚麼是有口難言。

　　褧我感到頗怪誕的！褱他再次說出這怪模怪樣的感覺，並將手指伸進口內，輕撫這剛復合的口腔上顎。主診醫生對我們夫婦說，孩子的延伸上顎手術過程復雜，但已是成功。三位實習醫生站在後面忙於寫下筆記並翻查過往的手術記錄。那個厚厚的記事簿儲藏了吾兒以往的十次的手術。那會兒，心這樣相信，這是個恩典記事簿。

　　剎那間，十九年前，在芝加哥的郊區，大兒子出世的情境像是重現眼前。褧It’s a boy，這是個男嬰褱我在產房內第一個將興奮的消息告訴己十分疲累的妻子。褧A beautiful baby，一個十分漂亮的寶貝。褱太太的咽喉微聲震動。抱著嬰孩，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面前站著一個醫生及其助產士，她們看似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原來，這是個小鎮醫院，小兒是第一個在這裡出世時，口腔內上顎和嘴脣是兩邊決裂。上脣和上顎牙床是連合捲上鼻尖。 數分鐘後，這產科醫生提議讓孩子轉介看專科醫生。

　　翌日，專科醫生講解詳盡孩兒的情況並談及日後矯形手術的需要。並且表明一些手術需借用其他身體部分。因他的上腔有一大空洞，嚴重缺乏軟骨和肌肉，這填補所需的肌肉和軟骨便要由他自己的身體其他部分來刮取。

　　從那天起，我便預計到手術室對這孩子將不會是陌生的地方。心也思前想後這名句：天必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

　　當孩子四歲時，一些重要的手術已經完成，醫生說剩餘的手術可在他的成年期才進行。我們立時再勾起要到印度作宣教士的決心，同年，便走上宣教之路。在初到印度新德里的日子，沒有太多印人問孩子兔脣的事，也末曾感受到這孩子有退縮和自卑的形象。相反來說，大兒子十分外向和喜歡運動，特別是鍾情於跑步。

　　數年前，每逢黃昏時候，他便在街外作長跑。有時候，他更取消坐半句鐘的校車，乾脆就由學校跑一句鐘回家。無論天氣有多酷熱，四十多度高溫也阻不了他的愛好。一個晚上，他跑回家時，臉上的汗水比以前更多，再看清楚時，兒子原來哭泣著。太太即時安慰，查問源由。他仍帶著淚珠，他說在跑步時，他看見有人躺在馬路旁，雖然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也沒有人理會。他便獨自將他拖離馬路旁，移到行人路上。

　　他馬上跑回家中，要求陪他重返那處，看看那人情況如何。此孩子承受母親的俠義精神，絕不袖手旁觀。我這怕事膽細的小男子，便十分佩服這少年人，他立時在我面前，變得高大勇猛。以後的日子，在跑步途中，不知孩兒移動多少醉臥街頭的印人。悲天憫人的心與他的多次手術不知有沒有關連。我只知道他熱愛助人，要將基督的愛告訴別的群體。

　　前年，他也跟著太太教導村內兒童英文，也在印度人教會內教主日學。上年度，他上大學去，每個星期五晚，他都去到有回教徒聚集地方，與回教徒討論信仰。這個春季假期，他也跟一些大學同學參加青年使命團，到低收入的黑人區作的外展工作。

　　感謝神賜予這裂脣仁心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