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的誘惑


2163 期(2006 年 2 月 5 日)
◎ 人間如話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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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挑水,山上最吸引孩子的地方,是荒廢了的石礦場。

  從成安村往上走連綿起伏都是山頭,記憶中滿佈僭建木屋:馬山村、澳背龍村、淺水碼頭村,那一帶有個很大的石礦場,現在從耀東村北望,仍可看到當年開礦留下的痕跡。

  那時,隔不多久就會來一次爆石。每次,工人砰砰砰砰敲著繫了紅布的銅鑼預告爆石,然後,就是山崩地裂的轟隆巨響。爆石之後,還要請工人把大石塊搥成小石子。負責搥石的似乎都是女人,多半是能吃苦的客家人,她們頭戴闊邊有黑布垂下來的帽子,手指套上一個個厚厚的膠護指,就那樣揮著鎚,把石塊敲成一顆顆碎石。

  小時的我很愛模仿這搥石活動,有時在手指套上舊手襪剪成的護指,就學著客家女人那樣東捶西打,發出喧鬧的聲音。每次,家人都喝止我,嫌我製造噪音。

  後來,石礦場停產,搥石女人不見了,只留下山上廢置的礦洞和礦坑。日子久了,雨水落下來,積成很多小水塘,再不久,水塘出現了蝌蚪。於是,上山捉蝌蚪成了刺激玩意。

  記憶中,我只參加過一次捉蝌蚪活動,因為大人千叮萬囑不可捉蝌蚪,會淹死的,我是膽小鬼,所以不大敢去。只是,孩子都經不起誘惑。那次對家他撒了謊,說是到同學家玩,實際就跟著年長的同學跑到山上捉蝌蚪。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捏一把汗。那時沒有溺斃,實在是極大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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