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廚難


1938 期(2001 年 10 月 14 日)
◎ 餘暉集 ◎ 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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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熱天,老伴從小菜市場,兩手提著兩袋的魚菜,甫放下就嚷:街市沒有甚麼好買的,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款,你也許又得說吃膩了。

  自己以為沒有甚麼挑剔,端來甚麼吃甚麼,飯量也不大,菜式對口胃的多吃幾口,不然的話舀一小勺湯,或一些鹹淡,囫圇的吞進肚裡,也就飽個半天,從未試過對菜式說三道四。可是每頓飯只是咱兩老口子,老伴預備是適量的,這就看出端倪來了。合口味的要「照鏡」,一股腦兒吃光,不對勁的,箸頭像蜻蜒點水,賸下來大大的一、兩碟。節儉是家居生活中最要緊的,如此這般殘羹賸菜,老伴得吃兩、三天,真是慚愧,因為我甚少下箸。

  也是從老伴的口中聽來的,她也知道這幾年間不只香港,連鄰近各個地區都在嚷經濟不景,而影響到家家戶戶生活也吃緊。我家在這樣的環境中,倒沒有甚麼,從老伴天天到小菜場、超級市場、街頭小販,購買時親身經歷。每天需用的副食品,除了偶爾暴風狂雨的一段小時日之外,價錢方面幾年來不只沒有怎麼漲,反而降了下來,手頭的錢像是升了值。就以衣著物品,從北角、銅鑼灣、中環以至九龍,也不貴甚至出奇的廉宜,當然是指普通一般人合宜的貨色,名牌不在論列。

  提起每天的家常食用,自己是個從不到街市購買小菜的,老伴偶有軟弱未便下廚,就到食肆解決。一向都以為只要有鈔票在手,那就輕鬆平常,肉坊魚檔擺個滿滿的,用不著手到拿來,就是指這點那,檔主就會為你辦妥,多少隨意交易而退,有甚麼難的。偏偏主婦們身在街市,都嚷著:「今餐唔知買乜送?」成了主婦們的共同呼聲,真的連女傭也不願買送菜。

  希奇的是自己真有點愛莫能助,只怪自己恆常揀飲擇食,嘴刁了點,惟有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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