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吃多少餐?」
「一餐。」摩西輕聲地說。
「吃甚麼?」
「粟米糊。」
肯尼亞西北部,又熱又乾,已經三年沒有正常下雨,農民牧民叫苦連天。連接一小村與另一小村的沙地路上,見到嗅到餓死的羊牛,甚至駱駝,路旁只有半死的荊棘和矮樹,頂着無雲天空上巨大的太陽。車的温度計顯示,外面攝氏40度。
「這地方會熱死人的,我不知在這裏能捱多少天,」向湯馬士(Thomas)剖白,也像投訴。
早上早早便出發,「趁太陽未轟炸大地前多做些工作,」湯馬士很熟悉這地方,而且經驗豐富,跟着他一起很放心。在一棵大樹下,我們向幾百戶面對糧食短缺的村民派發救援糧食:粟米粉、豆、油、糖。
政府代表說話,感謝宣明會老遠來到這裏協助云云。跟着村代表一位長老說話,「感謝上帝差你們來幫助我們,……,沒有雨水很久了,很乾旱,每天只見到太陽,草地消失了,牛羊都死了,……世界把我們忘記了,……」那份絕望叫人感到沈重。
我們又去看興建儲水池和地下深井(30至60米深)的工作進度。牛羊就是牧民的生計,沒有水,牠們很快捱不住。
回程,經過一些小村,疏落的茅舍,沒有人的踪影。
「他們都在茅舍內或樹蔭下,外邊太熱了,」湯馬士解釋。
「可以停下看看嗎?」
車子找到一個樹蔭停下,立時間,一羣孩子不知從哪裏跑出來,婦女們也從茅舍現身,好不熱鬧。
孩子們很興奮,大概很少見到亞洲人,12歲的摩西特別友善,面上掛着害羞的笑容。 「除了返學,有甚麼做?」
「幫手打水,去找野果食,黄昏去踢波,星期日上教堂,……」
「將來想做甚麼?」
「牧師。」
小村裏的學校診所教堂都是路德會辦的,摩西很喜歡他們的服務。
「上帝對你好嗎?」
「好。」
這些年,腦海常浮起摩西的笑容,一天吃一餐的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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