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像的家鄉—基督徒地下墓窟

第 2682 期（2016 年 1 月 17 日）
◎　道在人間　◎　陳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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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歷史演變的過程來看，作為象徵符號的基督教圖像的前身，可以追溯到早期的基督徒地下墓窟藝術那裏去。公元六世紀之前，地下墓窟（catacomb）已廣泛地分佈於亞歷山大、埃及、羅馬、意大利等地區。自公元三世紀以降，羅馬的基督徒已習慣把他們的死人安葬在郊區的地下墓窟中。這些地下墓窟由大大小小不一的走廊和細小隔間組合而成。在這些地下墓窟的石壁上留下了許多構圖簡單、線條粗糙、顏色有限，但十分珍貴的宗教畫作和象徵符號。比方最常見的是希臘文字母的「Τ」，它代表耶穌的十字架。還有代表「魚」的象徵符號；希臘文的魚字的寫法是ichthys，是Iesous Christos Theou Yios Soter這組詞的縮寫，意指「耶穌基督，上帝的兒子，救主。」這樣一來，魚這個象徵符號便直指耶穌是上帝的兒子，衪是拯救者。魚符號還可以聯繫到耶穌的五餅二魚神蹟。早期的基督徒象徵還有「鳥」、「鴿子」等等，這些象徵可令信徒聯想起耶穌昔日在約但河的受洗，及舊約挪亞洪水方舟的故事。

　　這些基督徒地下墓窟繪畫，一般都是圍繞着救恩為題材，大致上可歸納為三大類；其一，是與水有關的符號，例如方舟、約拿、摩西、魚及錨。其二，是與餅和酒有關的符號，例如餅的增多、麥穗、葡萄。其三，是與救恩及與得救者有關的符號，例如火窰中的三位少年、獅子坑中的但以理、鳳凰、拉撒路復活、好牧人等。以上這些象徵符號指涉和揭示的不是甚麼，乃是上帝的拯救行動，就是上帝的子民可望得醫治、渡厄運、免災害，及獲解脫。

　　事實上，處身於地下墓窟就恍如處身在一個象徵符號世界裏。但這些象徵符號揭示和指涉的，卻不是死亡的虛無與幽暗的國度，而是救贖的奥祕、復活的生命，與未來之盼望。儘管地下墓窟是埋葬死人之地方，但前來掃墓的基督徒，他們在眾多的象徵符號的氛圍下，不僅僅是為了追思、懷念亡者，即所謂慎終追遠這麼簡單，更是要提醒自己死亡永遠不是人生的終點，而是進入永生之必經的大門。如此看來，地下墓窟藝術是對永恆的禮讚、是預視天國的一種終末論調的表達形式。這正正是地下墓窟繪畫象徵符號的精神及屬靈力量的所在之處。

　　毋庸置疑，地下墓窟繪畫透過線條、圖案等象徵符號，把將來的奧祕揭示於信徒中間的同時，亦把希望寄託於當下。不難想像，當人生有了希望、有了寄託，人就能夠勇敢地直面今生的厄運和痛苦。如比看來，對教難時期的基督徒來說，地下墓窟繪畫委實能夠給予他們發揮了安身立命的效果。總的來說，這裏的象徵符號不但給予信徒提供了一個光明的願景，更為他們的信心和忍耐奠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