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的力量比槍大

第 2631 期（2015 年 1 月 25 日）
◎　新聞捕手　◎　羅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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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巴黎才發生舉世震驚的恐怖襲擊，香港又有擲燃燒彈的恐嚇，兩宗事件都關涉傳媒。巴黎《查理周刋》的諷刺漫畫不怕招風惹雨；香港的《壹傳媒》擅長以爆料興風起浪。兩宗殺人放火的事件，當然引來社會各界的譴責，但卻同時令人思索，嘲諷言論的風險與責任。

　　這樣說，並沒有半點為行兇者開脫的意圖，更不是涼薄死者的無辜，也無意為非法的暴力行為開脫。因為任何的暴力和仇殺，都是不應姑息的。但在聲討和譴責殺死十二人的兇手時，強調「筆的力量比槍大」，維護「言論自由和創作自由」的聲音之中，亦有人提出要反思。「以嘲諷和詆毀，甚至煽動仇恨的言論和作品（包括文章和漫畫），是否能夠受言論自由所保障」，「以槍桿子攻擊筆桿子的人，是否是先受到筆桿子的傷害，雖然不是身體上的，卻是心靈和尊嚴受到凌辱。這樣的傳媒是否需要自我糾正？」

　　《查理周刊》的漫畫家卡比就這樣說：「逗你發笑來揭露愚昧，是我們的活力。」換言之，他們是認為自己站在知識和道德的高地，並且以「揭露愚昧」（也可能是醜化對方），引人發笑的態度來令對方出醜，是他們的權利和責任；而香港的《壹傳媒》也是近似的作風。毫無疑問，幽默是一種高尚，諷刺是一種機智，而且這兩者也同樣有「揭露愚昧」的功能，但卻不會（也應避免）產生令人忿恨的反應。因為幽默和諷刺與詆毀和醜化並不相同，它們高低兩極，南轅北轍。

　　沒有人會反對言論自由，事實上亦需要有敢言的傳媒，社會才能更加公平、廉潔、安全。但言論自由的界線和目的在哪裏？曾經以一把《野火》使台灣社會燒得灼熱的龍應台，對言論自由和筆的力量既珍惜又戒懼。她當然知道「筆的力量比槍大」。正因如此，龍應台用最堅定的聲音說「品格、教養、文明，是執筆的人和傳媒必須有的質素。」那些以剌痛人為快樂，抹黑對方而感到光榮的作者、漫畫家、傳媒，他們捍衞的是言論自由，還是自己的「創作」自由？

　　耶穌說，真理叫人得自由。換言之，自由不能沒有真理。真理的涵意，最少應當包含真實、公正、和平、愛。這樣的筆，不但力量比槍大，甚至能消滅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