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的自傳中有一篇題目很長的文章《我讀一本小書同時又讀一本大書》,講述他小時候種種頑皮事情。
其中逃學的記載寫得趣味盎然。逃學起初是為了抵抗頑固塾師,等養成習慣以後,即使進入新式小學,學校早已綁不住這顆難馴的心。逃學的日子,他到處遊逛,不論遇到甚麼事情,都用耳朵去聽,用眼睛去看。這便是最好的直觀學習法。
逃學失敗的處罰除了一頓打以外,有時還要罰跪。沈從文會趁著受罰這無聊時刻去回想各種事情,任由想像如一對翅膀飛到各種動人事物上去。這正是現代教育最強調的創意培養。
難怪沈從文正式學歷只是小學畢業,卻能夠成為偉大作家,作家需要具備的條件他順手拈來:良好的觀察力,豐富的想像力,加上多姿多采的閱歷,構成他筆下獨特的魅力。
沈氏看來該是個資優孩子。在不逃學的日子,他只要把書讀上十遍八遍,便能背誦得琅琅上口,一字不遺!足證他記憶力奇佳,聰明人最難忍受單調乏味的死記硬背學習法。
更重要的是,沈從文在文章這樣說:「當我學會了用自己眼睛看世界一切,到一切生活中去生活時,學校對於我便已毫無興味可言了。」真的,生活即學習,善於觀察和思考,細讀「生活」這本大書,得到的是學校那種「小書」不能提供的更廣闊的知識。
東歐,最吸引遊人的是她深厚的歷史。不論走到那個城市,看到的都是經過歲月洗禮的建築物,動輒是十九世紀或更早時期落成,如果側耳細聽,彷彿仍能聽到每幅城牆每塊石頭都在喃喃細語,講述著從帝王將相到平民百姓的韻事。
而其中,最惹人尋思的並不是那些美輪美奐的皇宮,雖然它們極盡豪華,近乎金雕玉砌,但看過法國的凡爾賽宮和俄國彼得大帝的夏宮之後,便除卻巫山再無驚喜。東歐之旅,最觸動我的卻是外貌極之平凡且滿是塗鴉的柏林圍牆。
站在當年拆卸餘下的圍牆前面,想到多少人曾經因為投奔自由而倒在這堵圍牆腳下,能不令人深深體會歷史的荒謬與無情?要推倒這原本長二十九英里、高十三公尺的圍牆,技術上其實不難,難在人為的重重阻隔。
想想看,在同一城市裡,硬生生地給一堵牆分隔成東西兩半,不同的政治體制,不同的經濟民生,這樣分開了三十年,幾多親人隔著圍牆至死再不相見?
早幾年,德國電影「快樂的謊言」講的便是這樣的故事。其中一幕寫男主角跑到西德,去見早年投奔自由的父親,原來父親早已另組家庭,還有兩個稚齡兒女,父子倆坐在狹小的房間裡相對無言,那種悲苦無奈直透銀幕。
站在圍牆下,我隱約到石頭在吶喊:只有人類,只有「聰明」的人類,才會製造出這樣愚蠢的悲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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