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有時，退有時

第 2254 期（2007 年 11 月 4 日）
◎　息息相關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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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時裝泰斗華倫天奴（Valentino Garavani）明年一月榮休，他週三在其告別作之一的巴黎時裝展上，贏得全場人士起立致敬和喝采，令這位七十五歲的時裝界巨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明報》12.10.2007

　　進有時，退有時。知所進退，是一份難得的智慧。

　　七十五歲的意大利時裝設計大師華倫天奴，上月宣布將於明年一月起退休，他說：「我希望在光輝的時刻退下來。你總有停下來的一天。我希望享受人生，做一些別的事。過往我經常關在設計室內，每季都不停繪畫成千上萬的時裝草圖。我想停留在巔峰。」簡簡單單的一段退休自白，竟又充滿哲理。

　　聖經傳道書說，天下萬務總有定時。甚麼是進退的最佳時機？何時最適當的進而不是自欺欺人的「冒進」？又何時最合時的退而不是強人所難或不自量力的留下來？對時機的把握，來自認識自己有多少。對自己一無所知的人，往往進退失據。

　　知道自己的實力，才有資格接受考驗和挑戰，但在用人唯親、「塘水滾塘魚」的社會，卻有太多的利益輸送和檯底交易。今天你推薦我，我下次就投桃報李，給你「神聖」的一票。結果許多人是「晉升到自己勝任不了的位置」（promoted to a position that he's disqualified），後果不言而喻。

　　到了該退下來的時候，不少人仍戀棧權位，力撐到底。六十歲，以現代人的標準可能仍算健康，可繼續工作一段日子。但六十五歲又如何？七十歲呢？七十五歲呢？總不可以一直做下去吧。當然你會說格林斯潘又如何，他不是做到七老八十嗎？你說的沒有錯，就因為他是格林斯潘而你不是。

　　退休其實不是甚麼失落，更不帶一點遺憾。你看華倫天奴，萬千寵愛在一身，名有利有而且可以一直賺下去。但他堅持退下來。「我希望享受人生，做一些別的事。」可惜太多人不懂得這個道理，到了八十歲即使坐輪椅仍要運籌帷幄指指點點，國事、政事、財經、股票仍有他的份兒，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太小了，看不到在利害之外還有遼闊壯麗的天地。

　　「求你指教我們怎樣數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們得著智慧的心。」（詩九十12）進有時，退也有時，好好數算和計量，真是一分不容易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