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羅：「真神」是沒有感覺的

第 2166 期（2006 年 2 月 26 日）
◎　神學探索　◎　方鎮明

分享： Whatsapp 電郵 臉書
 

　　第二世紀猶太裔思想家菲羅（Philo of Alexandria）把希臘哲學對神是「不能轉變」的理解引進初期教會之中，希臘哲學認為終極和完美的東西只會存在於「不可變的」（immutable）和絕對超越的範疇，菲羅指出神就是這位希臘哲學所高舉的終極完美者，菲羅這樣說的目的是要使聖經更能在昔日希羅文化中被人接納，歷史學家稱呼菲羅是希臘哲學和聖經教導的「中保」（mediator）。

　　菲羅的見解記載在《神不會改變》這本書中，他發展出一種三層的宇宙結構：

1. 最上一層是「真神」（God），「真神」屬於不可知的層面，神的本性只會行動而不是被動 的（acted upon）、是不會轉變、信實、值得倚靠的，並且，「神不會容易受任何情緒所動 搖」。
2. 最低一層是世界，世界屬於可知、物質和可感覺的層面。菲羅指出當神創造世界時，首先神創造理想的「形式」（the ideal Forms），再創造物質，然後根據「形式」把物質造成世界上不同的東西 。神創造世界後，仍會根據神的預知不斷供應世界和世界上的一切。
3. 中間一層屬於可被認知的層面，當中充滿不同的媒介和存有，例如「道成肉身」的「道」（logos）及其他不同的存在「形式」（form）或活動 ，這些形式或活動向外表達出來就是神的公義和神的愛。「公義」和「愛」並不是神的名字，也不是神的本質，乃是神創造和管理世界時所表達出來的活動 ，這些活動在世上產生很多不同的果效，使人感到神是愛和神是公義的，然而，這些活動 並不代表神與人之間存著真正的關係，因為神屬於不可知的層面，並不能與人產生相互的關係，神人之間只有「表面的關係」，否則，神便要依靠人了 。

　　根據以上三層的宇宙架構，菲羅解釋真神是絕對超越的、是「神以外的神」、是不會轉變和沒有感覺的，菲羅說：「有甚麼不敬虔的事情大過我們把那位『不能轉變的神』看為是會轉變的？」 如果神是不能轉變的，為甚麼聖經經常記載神會轉意、甚至後悔呢？菲羅指出我們不能按字面的意思去理解這些經文，相反，應該把這些經文看為純粹是寓意或擬人法的表達方式，聖經作者使用擬人法是為了向那些不明白真神本性 的「遲鈍人」（duller folk）表明超越號的神仍願意照顧。然而，實質上，神是不會轉變的，因為「神不是人」（這是七十士譯本對民數記廿三19的翻譯），不像人那樣因著不同處境而不斷轉變。

初期教會的包袱

　　根據開放式神論的理解，初期教會教父受著希臘哲學的影響，全然跟隨希臘哲學系統（特別是菲羅所代表的新柏拉圖主義）去詮釋聖經，發展出一種「希臘化」的基督教神學，這種神學稱為「古典神論」。古典神論認為聖經所啟示的神是絕對超越、自我足夠、自有永有、全然全能、不能轉變、沒有感情、甚至是不沾世情的簡單存有（simple being）。這位神雖然在歷史中行動，但是神不會受歷史和當中一切事情所影響，這位不能轉變的神是值得人依靠的。

宗教改革時期

　　山打士（John Sanders）認為古典神論一直影響中古時期，到了宗教改革時期，宗教改革家仍不自覺地跟隨古典神論，認為神是「不能轉變」的，改革家的立場通過不同的認信（Confessions）繼續向後世傳遞下去。例如一五六一年的《比利士認信》（Belgic Confession）指出神是「單一和簡單的屬靈存有........永恆、難測、眼看不見、不能轉變、無限、大能；完全智慧、公義、良善、及所有良善的豐富來源 」。另外，《海德堡教義問答書》（Heidelberg Catechism）第廿六及廿七題指出神是永恆、全能，並根據神永恆的商議和供應「管理」神的創造，而神的供應是按著「神的大能和永遠的權能」而實行的。

　　到了十七世紀，《韋敏斯德小要理問答》第四題指出「神是個靈、無始無終、永不改變.......祂不像我們一樣受能力的限制、受時間的影響，有所改變。」第七題指出「每一件發生的事都是神所指定的。」

　　另外，韋敏斯德認信繼續高舉神是「不能轉變的」，例如第二章第一條指出「世上只有唯一一位活著和真正的神，這位神在本質上是無限、完全、最單純的靈、眼看不見、沒有形體、沒有部分、沒有感情、不能轉變、........並根據神自己那最公義和不能轉變的旨意而得出來的商議，使萬事都歸榮耀給神自己 」。從以上西方教會的不同認信中，我們知道宗教改革時期仍一直認為神是不能轉變的，這些不同的認信繼續影響今日的基督教教會，使他們仍然不斷堅持神是「不能轉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