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事(四)


2150 期(2005 年 11 月 6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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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六二到六四,差不多有三個年頭,每月進入「砦城」一兩次,初時確有點一步一小心,漸漸地慣了也就坦然了。聽說城的治安很好,是他們有勢力的人士自己維持,都不敢窩反。如今隔了四十多年,偶一回想,城中的情況,又是另外一個世界,才看到廣蔭院在其中,是一枝出於污泥的蓮花。

  首先是名稱方面,當時大家都叫那地方做「九龍城寨」,連傳媒的報道也是這樣,後來在遺址的石刻中才知道是「九龍砦城」(砦是寨的異體字)。城的外圍是東頭村道的一端,算是城牆一邊罷,屬砦城的地方,也是三不管範圍。滿了無牌牙科醫生,斗方的面積,只要放得下一張斜靠椅,狹窄僅可容身,就公然打出牙醫名號,少說也有三、四十人,收費低廉,光顧的人也不少,可算是「牙醫村」。

  進入城內就夠駭人了,光天化日街頭好幾處地方,掛草蓆、竹蓆遮遮掩掩,就有癮君子或躺或蹲坐在地上公然吸毒,其中不少青年小伙子,男女都有。又有些賭檔高叫「發財埋便」引人入彀,圍攏呼盧喝雉在聚賭。還有些潦倒樂人,在搭成的帳幕門口吹彈殘舊的樂器,那是色情舞蹈的場所在招客。

  城內除了已有的殘舊的建築之外,也有新建的房屋每幢也有五、六層高。大都地盡其用,不用申請,無需圖則,三尖八角,兩屋並排就僅留尺來寬的隙縫,連一個人也得側身而過。街道上污水處處,分不出是路還是溝渠,希奇的是不少食品如:魚蛋、肉丸、包餃、糕點、油器、麵包、糖果、餅餌,在這製作,應有盡有,不是本銷而是準備送到區外的食肆,衛生嗎?難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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