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記趣（三）

第 2033 期（2003 年 8 月 10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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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下佬」因為世襲，滿清統治時有許多特權，也就養成了不少紈褲子弟，五穀不分，習染了不良的生活，俗稱四門齊的敗德惡風，當然離不開賭。賭的方式數不清，有一門頗為流行的是「鬥鵪鶉」，是讓鵪鶉鳥捉對兒廝殺，以勝負讓人投注。街頭巷尾、隨時隨地，都可以即興，投注額大小，是個人的、集夥的，各適其式。

　　一分勝負，勝方固是欣喜若狂。負方不只輸錢，還惹來一肚子氣，一手把鵪鶉死，這是常有的事。那個年代，人都是穿著「唐裝」，兩袖長長的的，可以兩手互握放進袖管裡，常常可以閒來攏起，友儕見面行禮，拱手拳拳，遇事置身事外，叫袖手旁觀。那些愛玩鵪鶉的人，就把鵪鶉放入袖管裡，隨時拿出來把玩、訓練搏鬥。

　　把輸了的鵪鶉死，也就血本無歸，聽說有一個狡黠的「旗下佬」，他把雀屍藏在袖管，施施然到茶樓作座上客，覷個人不知不覺，把雀屍放入茶盅內，那時是侍應們隨時揭盅蓋替人客添水的，剎那間，看不清楚，慣常的以為是泡過的茶葉，一股勁的刺下滾水，活的也給燙死。這一下子可糟了，到頭來當然茶樓方面吃虧，賠錢道歉，明知是訛詐，也只好自認倒霉。

　　經過這個教訓，學了乖，也漸漸成了規例直到如今。不過現在也不太執著了，侍應們也經常在客人未揭開盅蓋、盅蓋了。

　　更有趣的，喊賣飽點的多是健壯的漢子，炎熱天氣更赤膊上陣，不管甚麼貨色，不用夾子取起，都是手到拿來，大飽、叉燒飽、蝦餃、燒賣也這樣，吃不了的剩下來，不必「打包」，而是「回籠」，結賬是吃賸的不算賬，翻蒸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