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愈來愈感到自己「近事記不住,往事忘不了」的景況。偏偏又喜愛懷舊,也像一幅幅圖畫般重現在眼前,忽而壯歲、忽又稚年,猶其是在些節日的前後,更惹來不少舊憶。
這些天來,案頭的日曆快將掀盡,簇新的一本正好快要待換,一年去一年來,已是像過慣了的,雖然沒有甚麼傷感,但也有點惘然。一陣陣、一點點的前塵往事,令人不禁欷歔,有時亦帶來一陣莞爾,如今正是聖誕將到,頓憶起一椿童年的趣事,事情的發生轉瞬間又八十年。
那時我家居漢口,這地方是五口通商的一處,在不平等的條約下,有所謂列強的租界(俗稱洋街),商業也相當繁盛。通衢大道設有百貨公司或各個行業,商肆中都有大大的櫥窗,平日擺設佈置自己的出品,節令節日各按不同的主題設計,營造節日氣氛以廣招徠。到了聖誕當然又大事舖張。(但沒有現在的熱鬧)
在多個櫥窗裡,有擺著一個胖嘟嘟的老漢,雪白的鬍子,穿戴著大紅的袍子、帽子、黑靴子,又有慈祥的笑容,手裡拿著鈴子,背後有個大大的袋子,乘著由鹿兒拖著的車子,神神氣氣的衝著來。佇立在櫥窗外站著許多人在觀看,其中有先父和我,那時我只有五、六歲,正是「每事問」的年紀。
悄悄的問爸爸,他也是不曉得,隨口回答說是「耶穌伯伯」。後來我年稍長才清楚知道,實在是無知褻瀆了。感謝上帝,幾十年後我自己和我家全都信了主,五十年來還在主的禾場中事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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