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觸角
謹慎言詞－為謀生取利？為建立關係？

第 1875 期（2000 年 7 月 30 日）
◎　文林　◎　劉帝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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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立關係

　　　　人的說話技巧正在衰退？

　　電腦與電子媒介的普及，使人們耗用更多時間與心思於其中。忙碌打弄鍵盤傳收網絡電郵，又或安坐電視、音響器材前，從容接收娛樂音訊。相對而言，人張開嘴巴說話的藝術，開始被忽略了。在亞洲如香港、日本等地，漫畫大受歡迎，有聲書音帶少人問津。這可見現代人追求視覺滿足之趨勢，令人感慨語言說話技巧，相對地不受大眾重視。

　　說話變為情慾渲洩的工具：父母子女的責難埋怨，夫婦二人的謾罵鬥嘴，上司下屬的衝突怨憤，左鄰右里的暢談是非。

　　說話變為游說圖利的工具：工商經紀的美言討好，消費廣告的絮絮不休，八卦刊物的嘩眾取寵。

　　今天現代人，有多少想及說話的原初目標，是用作彼此互通、建立深情關係？

　　美國名作家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曾對自己生命描繪說：「我生活孤獨，如在收音機管內的真空，當沒有電池時，就沒有電流力量充實。」結婚四次，晚年自殺的海明威，一生忙碌於工作與縱慾，沒有打開心靈聆聽得生命真言，結果悲痛自盡。作家約瑟史托威（Joseph Stowell）分析，縱使海明威祖父母為宣教士，父親為虔誠教徒與佈道家慕迪友好，海氏自幼服事於教會詩班；然而海氏沒有被信仰影響取得充實人生。其原因仍他只視教會教導言詞為事務（task）和責任（duty），沒有以其作為與上帝關係的建立與享受。

　　同樣不少現代人，對朋友相勵、父母勸誡、老師教訓、上司指導、牧者講道，只去責任性聆聽，視為助己達成上進之工具；並未顧及這也是增進雙方人情關係的媒介。

　　從筆者大學研究院攻讀傳播溝通，及多年有關工作所體驗，建議以下兩項傳與受的握要技巧，以達至增進雙方關係的目標。

　　表達：簡單有力，存以謹慎

　　現今是言詞泛濫而至污染的時代。人以為用愈多的言語，愈能說服他人、打動人心。然而卻事與願違，過多說話只令人厭煩。聖經傳道者提醒：「言語多，就顯出愚昧。」（傳五3）「愚昧人多有言語。」（傳十14）所以謹慎言詞，言必中的，才能使人折服。

　　說話永遠比實行來得容易便捷，故人流於先多說話，而不易有足夠的行為附證，於是信譽受損。孔子說：「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又曰：「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這提醒說者，應先審查能否付諸實行，才發表言詞。筆者在商場多年，遇到不少廠商起先滔滔承諾，說甚麼都可行，但交付訂單予他們後，卻再三托詞耽擱出貨，這令筆者對那些說話多多，自信無限的商賈，皆格外小心交易。

　　言多易失，言少易得。我們可借用物理學的力學方程式作說明。

　　壓力＝力量／面積，假設說者的聲響內涵力量相同，其與聽者的時間接觸面面積愈少，結果其打動說服力壓力反愈大。

　　由此觀之，你便明白最能打動你心、且迴還腦海的說話，只是簡短的箴言佐銘、廣告口號、愛侶一言；反之，長篇大論的的辯證講道、政客偉論、上司訓示、配偶伸訴皆易令你心必旁鶩。這就是廣告理論KISS（Keep It Short & Simple）「保持精簡」的言辭技藝，一針見血，一語中的，最能使聽眾受落、銘記於心。

　　一九四七年美國杜魯門總統（Truman）奠定該國半世紀外交政策－Truman Doctrine的著名演講，只有短短十八分鐘。一九五三年科學家華生（Watson）與郝立（Crick），發現人體DNA結構的舉世知名技術報告，只有一版。一九九七年複製胚胎生命的蘇格蘭生物學家英威默（Ian Wilmut），其驚世研究報告，只不過三版紙。往往精簡的言詞，更富攝力。無疑篇幅短小，是便利講者更易謹慎檢察有關內容準確度。

　　如何能慎言？當兒童在尊長旁、學生在校長旁、百姓在高官旁，皆易被激勵小心發言。如果現代人一無所懼，便肆無忌旦。聖經傳道者提醒：「你在上帝面前，不可冒失開口，也不可心急發言，因為上帝在天上，你在地下，所以你的言語要寡少。」（傳五２）只要人能更敏感察驗上帝就在身旁，就必能慎言潔行。

　　期盼現代人能恭敬慎言，作個「內在」多於「外在」的人，使人類的溝通來得更有深邃韻趣。

　　接收：尊重講者，專心聆聽

　　城市人生活繁忙，經常心有二用。為把握時間，不少人邊看電視、邊讀報紙、更能同時與人談話。可能日益眾多的精神分裂症，也由此而來。對講者不尊重，自顧自為，只加深人與人溝通的阻隔。

　　美國言語學家當奴博賓（Donald E. Broadbent）分析：按人腦生理構造，「人難以明白兩個同時進入的訊息。」解決方法是「集中注意」輸入的語言。筆者曾作實驗，若能拋開電腦、電視、報章，專心一志，面向讀者，聆聽對方說話，是更能明白、牢記、甚至享受對方說話的內容。

　　中國哲人荀子謂：「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故君子結于一也。」正為此意，當人一心一意去聆聽，才是君子接物待人正確之方。

　　在五彩電子傳媒的競爭中，人對話的傳統模式似失去視聽之娛。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心理研究所的邵道生，在其近作《中國社會的困惑》一書中，對國民心態研究，有以下的結論：中國當前社會強調利益追求，和感官滿足的教育，這導致道德衰退，價值混亂等問題。重返人類真純的相通對話、四目雙投、開敞心腔、彼此誠信尊重，減少互利心態，深信是破解現代人困惑的良方。

　　金石良言、赤誠忠告，始終不及奉承媚言之動聽。洞燭先機的所羅門王卻能分辨輕重，提醒世人謂：「聽智慧人的責備，強如聽愚昧人的歌唱。」（傳七５）當各人皆嚮往美言暢語之際，如你我能虛心接納他人的勸諫，則更可立己立人。

意外驚喜

　　　　為謀生進升，更多人學習別國語，言如日本文、英文、西班牙文（亦包括香港人學普通話）。起初動機為生意往來、放洋升學。然而，一天當你發現所學的外語技巧，竟能給你帶來一份從未經歷的異國友情，那種眼界突然打開、胸襟突然擴闊的快慰，非筆墨所能形容。此乃是言語技巧帶來的禮物－一份友誼關係。

　　人的說括技巧正在衰退？於是，有人努力打磨鑽研，裝備唇鎗舌劍，為求牙尖舌利，壓倒他人，從中取益。然而，若那衰退能帶給人更多真純樸實友誼關係，我寧願選擇後者。

　　「不可任你的口使肉體犯罪，......為何使上帝因你的聲音發怒，......多夢和多言，其中多有虛幻。你只要敬畏上帝。」（傳五6-7）親近上帝，與祂互通，建立關係，將進升入另一無咎的溝通境界，必定使你驚喜。葛培理牧師（Billy Graham）在《上帝說話》一文謂：「我們必須調正頻道（turn in），便能在上帝予人的啟示中，找得生活的簇新領域。這些從未經歷的生活層面，如平安、滿足正在等待我們收取。」

　　請同來在言語溝通中「調正頻道」，經歷驚喜與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