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敗轉頭空?


3081 期(2023 年 9 月 10 日)
◎ 每月眉批 ◎ 施德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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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有一個向度,一個所有事物邁向的最終結局。然而我意識到,我能夠這樣說,只因為我是個基督徒。我知道人類的歷程邁向完滿,不是光榮地,而是一個破裂後的再創造,成為整個歷史的頂峰。要是我踏出信仰的外圍,這人類歷程就沒有屬於自己的向度。說歷史有其自身的意義是不真確的。從舊石器時代到新石器時代,再到封建社會和工業社會,這動向並不能說是邏輯和連貫的。人類歷史,確實就如一個痴人說夢。《聖經》在描述歷史時,就如啟示錄那四匹毫無方向、路線或緣因地狂奔的馬一樣:那政治和軍事力量的馬、那經濟力量的馬、死亡的馬及其隨行,以及言說的馬,就是上主的道。他們衝鋒陷陣地覆蓋了整個地球,而他們各自軌跡的組合,我們稱之為歷史。歷史本身既沒有目標,也沒有意義。只有在回顧時,我才能依靠它並賦予其意義。情況是,以往的事件帶引到這一點,因此它們才有這個方向和價值。但事後的解釋,並無助於揭示明天的情況。我不知該如何留住這歷史的意義。當中涉及太多因素和參數。我孤注一擲,確信我正在做那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我找不到邏輯和理性的下一步,我仍然會用象徵和神話來賦予意義。這樣做並不愚蠢。它為我們提供非常豐富和深刻的真實意義。我們正確地賦予相關事物永恆的、全球的和個人的意義,而神話為之提供象徵性的說明。然而,從現實的角度來看,人類的歷程並沒有放諸四海皆準的意義。我可以為了榮譽或完整性而賦予其意義,並對抗徒勞和虛妄這些不適合人性的氣候。我無法忍受毫無意義。

  Jacques Ellul, “What I Believe”, pp.15-16, London: Eerdmans, 1989.

  起初上帝創造天地。信仰,在牽涉抽象的價值信念之前,它直接關係到這個我們生活的宇宙人生。

  在跟沒有明確信念的人分享信仰時,我們往往太快帶領他們進入一個屬靈、物外的世界,彷彿外在客觀、物質的世界都只是無關痛癢的鏡花水月,而信仰就只是一種主觀個人、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孤注一擲。

  我們沒有為意的,是如果我們踏出信仰的外圍,人類歷史其實並沒有一個自身的向度和意義。一切都只不過是隨機和偶然。正如作者說,從舊石器時代到新石器時代,從封建社會到工業社會,之間只有時序上的先後,卻不存在邏輯上的必然。歷史,純粹客觀地理解,只不過是不同力量的軌跡偶然併湊出來的方向。事情碰巧是怎樣,就是怎樣。

  因此「歷史本身既沒有目標,也沒有意義。只有在回顧時,我才能依靠它並賦予其意義。」換句話說,是以往的事情,連鎖牽引到今日我們所在的這一點;然後我們方便地以它們為客觀的依據,推斷出一個大概的方向,再近乎倒果推因地為已經發生的事情,補充意義的空白。

  只是正如作者指出,「事後的解釋,並無助於揭示明天的情況」。有別於實驗室的對照測試(controlled experiment),類似的前因,由於牽涉太多隨機偶發的因素和變數,往往帶來迥然不同的後果。因此,在一個實際的意義上,歷史並不能重複。

  但如果在另一個意義上,我們觀察到歷史不斷在某些事情上重蹈覆轍—— 意思是具體細節和實際牽涉的條件或有分別,但其性質卻幾乎同出一轍—— 那必然牽涉某些恆常或本質性的參數。用信仰的語言來說,譬如是人性、創造秩序、或罪的規律。

  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或許只是找不到邏輯或理性解釋下的構想,但它們卻確實「為我們提供非常豐富和深刻的真實意義。」假設存在就是道理、一切沒有對錯,世界會變得更加美好,生命會變得更加豐富嗎?

  意義並不存在於無限大的黑洞星塵,或無限小的物理世界,或每天發生的平凡事物。行星的軌跡或粒子的移動並不構成歷史,這一切都是中性和隨機的。只有人而非物質,能夠構成歷史、成為歷史。

  而我們從來都是以敘事的角度去理解歷史。也就是說,事情的發生,總是層層相扣,有前文後理、前因後果的。我們往往還從這些被稱為歷史的敘事中,總結經驗和教訓,成為我們人生主要的參考框架。

  歷史或許並不直接指向上帝,卻毫不含糊地詰問人生。歷史果真沒有起點、沒有終結,是非成敗轉頭空,那我們就吃吃喝喝吧,因為反正明天要死了。

  存在的焦慮,或許是信仰對話最真實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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