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年本來是有味道的,包括母親在過年前炸煎堆油角的味道,大除夕煲冬菇海味湯的味道,年初一煎蘿蔔糕芋頭糕的味道,還有依稀記得小時候燒爆竹放煙花的味道。
那日子新春天氣多是很冷很冷,常常只得攝氏幾度。為了預備過年,母親也早為我們縫製棉襖,間中也編織圍巾。年廿七八了,母親就叫我們試穿,新的棉衣穿到身上,嗅一下,有一份清新的味兒;圍巾也是,散發出一陣毛冷的味道。
過年之前,母親習慣買一隻雞回來飼養,待大除夕宰殺,她把雞放在一個大紙盒裏,嚷我們按時餵牠吃點米飯。那日子香港的家庭甚少養寵物,這隻雞便成了我們幾姊弟妹的寵物,爭相的餵牠吃,甚至不介意替牠清理盒內的雞糞,樂此不疲。現在回想起來,也記得那陣陣的味道,雖是怪怪,但很温馨。
只是到了大除夕清早,母親手起刀落的要宰雞,我們就在旁邊不忍而嚎哭,結果給母親喝罵。到母親把雞宰了拔毛,放在一盆沸水裏,升起的那陣熱腥味道,現時還隱隱嗅到。
還有新年擺放水仙花和年桔的味道、全盒裏朱古力金幣和發達糖的味道、舊式利是封的味道、開年飯冬菇髮菜蠔豉的味道⋯⋯
往昔的新年,原是盛載著許許多多的味道,也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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