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要做一隻會唱歌的麻雀,卻不會妄想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一位好友對我如此說。
這句話一直留在我心底,愈想愈覺得有意思。人有着美麗的夢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是不壞的思想,然而夢想不一定能實現。許多人終其一生或許都只是平凡的麻雀。記得詩人阿多尼斯有一句話,「不是時間使人衰老,而是妄圖留住青春使人衰老。」把這句話改一改也覺合適,「不是平凡使人平庸,而是妄圖登上高位使人平庸」。既然我們大部分都是平凡的人,為甚麼不享受平凡的快樂呢?心中充滿「利欲和扭曲的出人頭地」思想,縱然一步步登上高位,卻也是一步步走向平庸的深淵。坦然地接受平凡,做一個心無雜念的人,縱然只是「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也好過以傷天害理,不擇手段奪得錦衣玉食,卻留臭萬年。
為何我們要做會唱歌的麻雀?到底會唱歌是甚麼意思?那就是麻雀的本能,牠能發揮自己的潛質,不獨使自己開心,也能使歌聲傳遍四周,讓環境充滿生機。縱然麻雀的歌聲,比不上相思雀與黃鶯,卻有牠的特色與味道。童話作家安徒生,原本生長在鞋匠的家庭;他可以終其一生從事鞋匠的事業,然而他卻選擇用自己的筆唱出自己的歌。所以安徒生本是一隻平凡的麻雀,卻用歌聲為自己的羽毛鍍上金色,成為不平庸的兒童作家。
或許我們並不能像安徒生一樣,但卻依然可以唱出自己的歌,拒絕平庸,成就不凡。何以要拒絕平庸?因為「平庸」就是碌碌無為,無所事事,而我們的「歌聲」,卻能發揮我們天賦的恩賜才能,甚至表彰生命裏的上帝的形像,照亮自己和他人的人生,我們便不再平庸了。
我可能是個平平凡凡、籍籍無名的老師、傳道、執事或信徒,那是不要緊的,只要我能盡所能成為好老師、好牧師、好執事,唱出我能唱到的好歌,為主所用。各位讀者,如果可以,我寧願作一隻平凡的快樂的麻雀,驕傲地唱着自己的歌。這歌聲中自有一種力量,讓我能接受平凡,遠離平庸,唱出屬於我自己的人生樂曲,這就是我的歡喜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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