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商店買東西,踫到李清詞牧師,跟她聊兩句的時候瞥見她戴着史努比手錶,心中很歡喜。不久在地鐵車廂看見一個大男人穿著查理布朗T恤,不由朝他微笑。這裏那裏,遍佈着「花生粉絲」。花生漫畫作者離去多年,他的作品,他筆下的角色,仍然溫暖人心。
洞悉人情世態,本來就是學問,但常存一顆寬容的心,常帶溫柔的眼神,那就是很不簡單的學問。我每天會看幾頁花生漫畫,那好比喝一杯清茶,平淡而悠長,有時為角色的淘氣失笑,有時因作者的睿智莞爾;就幾分鐘,滌蕩心懷。
有時我想,能有一樣東西,讓你鍾愛幾十年,也是一種幸福。多年前有一天陪蘇恩佩姊妹去拜會陸離前輩,談到我一直也喜愛花生,率直的陸離就說,我覺得你那喜歡不是真的很喜歡,因為感受不到你的熱情。她自己是熱情花生迷,眾所週知,我過不了她那一把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從來不是很熱情的人。但我是一個長情的人,我就是那麼一點一滴,持續閱讀,持續微笑,讓花生的人物,好像家人一般熟稔。幾年前我們一家開車經過加州的Needles,老大和我都高興地說,哎,Spike(史努比的兄弟)住在這裏呢。那一片荒野,突然變得很親切。我們還特地停車,下車走走,感受一下沙漠邊緣的荒涼。這種情懷,只有真正的花生迷能有共鳴。
在這個潮來潮去,熱潮一個接一個的時代,我深深享受那悠久的關係,那老也看不厭煩的小小世界。在其中,人情練達,幽默寬容。我的確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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