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的鬚根

第 2495 期（2012 年 6 月 17 日）
◎　生命故事　◎　揚眉

　　早上在教會和家翁傾偈時，看到他臉上長了銀白的鬚根，問他是否出門太匆忙沒有剃鬚，家翁笑而不答，我見他笑得開懷，就打趣建議他留羊咩鬚。

　　我從未見過家翁留鬍鬚，這次留著鬚根的樣子很可愛。我是明知故問，早知道他不會因為太匆忙而沒有剃鬚，因為他是晚上刮鬍子的。我記得家人曾買一個電鬚刨給他，是早幾年前他做手術住醫院時用的，平日則用剃刀。最近他的右手跌傷，人的精神也差了，可能因此沒有在意鬚根長了出來，又或者真的忘記了。

　　下午家翁返家後，丈夫幫他剃鬚，那不是第一次了，算是很有經驗，我還是有點好奇問一下曾否剃傷家翁，丈夫看來覺得我的問題很無知，提醒我現在的剃刀很安全。

　　小兒對剃鬚一向很有興趣，因為我以前常抱著他看丈夫剃鬚，還問他爸爸像不像聖誕老人，有時會用剃鬚膏塗在他臉上，他也很樂意為爸爸塗一層剃鬚膏。有一次，為了參加兒子學校的親子攝影比賽，我設計了一幅父子互相抹剃鬚膏的造形照，結果贏得一個小獎項。

　　我曾經在一齣電影中看過一個小女孩在鏡前將剃鬚膏塗在臉上的畫面，忘記了是甚麼電影，我那張設計相片的靈感也是由此而來。這個片段有一種美好的感覺，一直留在心裡。大概是女孩子常看到父親剃鬚，所以就偷偷取用父親的剃鬚膏，就算沒有鬍鬚可剃，也覺得好玩，就像小男孩小女孩都曾經偷偷穿上媽媽的高跟鞋和塗上媽媽的紅唇膏。

　　我的童年是沒有剃鬚膏的，因為先父是用金屬小夾子拔鬍鬚，他甚至毋須對著鏡子去拔。那個小夾子是放在父親的抽屜內，小時候曾經把玩那個小夾子，長大了知道那是很簡單的工具，簡單反而耐用，好像從來沒有替換過，一直陪伴著父親，是他的小寶物。弟弟們不喜歡這種拔鬍鬚的方法，那個小夾子沒有留下來，但我們仍然記得這件小寶物怎樣厲害地將父親的鬚根一根一根拔下來。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