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0 期(2011 年 10 月 16 日) ◎ 如沐春風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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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親生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卻竟然在兒子出生後把他送給別人,最後輾轉落到藍領家庭,而養父母雖然知識水平不高,卻真心真意地愛這個養子,願意傾盡所有供他讀大學,支持他每個決定,包括他不要繼續讀大學之類。
正是養父母提供足夠空間讓喬布斯自由飛翔,他的無窮創意才得以盡情發揮。被親生父母遺棄若是人生的「柳暗」,得到養父母的愛便是「花明」,喬布斯在柳暗花明間,嘗到人生最堪玩味的滋味。
真的,人生際遇實在難測。家母五十年代末扣留於大陸被判勞改,從此與我們天各一方,而父親終生未曾再娶,孤獨終老。那確是我家最「柳暗」的日子。
七十年代,母親終獲有限自由,得以返鄉居住,我們才有機會與她重逢。可是重逢並未帶來預期喜悅,長時間的分隔,讓夫妻母女竟似陌路人,彼此人生觀南轅北轍,要共同生活必起摩擦無數。從此,母親獨居鄉間,父親定期探望,就這樣維繫著淡如水的感情。
欠缺母愛,對姊弟三人當然是無可彌補的遺憾,但母親好強霸氣,與父親未必能成佳偶,共同生活若吵鬧終日,或者反增怨氣。其中「花明」處,只有自己能夠明白。
人生的柳暗花明,總是回頭看時,才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