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生活變化如流水

第 2315 期（2009 年 1 月 4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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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檯上的一盆洋水仙，叫人看傻了眼。前天我在市場上看到它，才三吋高，每一株都有花苞，二話不說就把它捧回家中。才兩天，它唯一已開花的那一株，竟然畢直傲立，高出其他各株三吋以上。換句話說，兩天內它長了一倍。

　　好幾年前聽胡秀英教授講話，這位蜚聲國際的植物學家談到大半個世紀以前她為甚麼會修讀生物學，說是老師要她天天去量度竹筍，記錄它的生長，量了好多天，甚麼都沒發生，可是有一天，那竹筍平地拔高了幾尺，叫人吃驚。她想，甚麼道理可以這樣一天就有這種變化？於是就開始研究生物學。

　　植物的生長，因為看得見，那變化叫人動容。「變化」總是那麼迷人，坐在岸邊看海濤拍岸，那波濤翻捲，退下去又湧上來，浪花飛舞，形態萬千，可以叫人凝神注目，久久不知時光飛逝。又或眺望雨景，一層一層如煙似紗的雨簾，飄過來、盪過去。連綿不絕的雨點，打在地上激起一串串的水珠飛濺，相像但又不完全雷同，也足以讓人久久佇立。迷人的，正是那無窮無盡的變化萬千。

　　那為甚麼人生卻要沈悶若此？我們吃飯、工作、睡覺，周而復始，許多人都大嘆單調。真的就那麼樣苦悶嗎？我覺得悲觀的人看不見細緻的變化，誤以為生活一成不變，難怪要覺得苦悶。其實生活中的細節變動有若流水，細心察看，玩味思量，就可看出心情的起伏，細節的編排，其中每多趣味。怎樣安排、如何反應，完全在於自己的態度。狼吞虎嚥是一頓，木然食之無味也是一頓，心存感恩、細味品嚐也是一頓，不過細節完全不同，況味大相逕庭。端視你是否容讓自己怡然自得於不甚顯明的變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