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二點二十二分,探訪隊一行十二人乘搭的班機蓄勢起飛,六分鐘後卻發生地震,就此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沒有人知道何時可以離開成都機場。
起初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後來才從斷續的短訊、電話中,得知地震造成數千人死亡。機艙內瀰漫著不安與焦躁,聽說機上的食物和水就要用罄、廁所遲些可能阻塞;有因為擔心家人安危而哽咽的,有人埋怨若準時在一點五十五分起飛,便不用在此受苦;我們則談論著幸好不是單獨一人遇此景況。要說我自己,其實是在一種延遲性的高山症、加上睡眠不足和感冒藥效力發作之下的昏沈狀態中。
晚上十點半,飛機在大夥兒的歡呼聲中起飛,然而回到香港等待我們的,除了在機場守候多時的媒體外,緊接著就是舖天蓋地的死傷災情報導。前幾天陪著我們、在當地服事的宣教士,送走我們以後都還沒喘口氣,此刻已然忙著分派食物和民生用品,給在這次災難中成為孤兒的二百多個北川孩子、以及在醫院中的受傷災民,聽他們說家樂福內的食物已一掃而空,一瓶一元的水在街上已賣到五元。一位來港進修的姊妹,守候機場一天一夜才等到機位,這期間卻得知父母不幸罹難,肝腸寸斷的她仍趕返已經沒了父母的家園。
這幾天幾乎無法關心其他的事,打開電視看到娛樂新聞、常態性節目,便生發「為何太陽仍舊閃耀、鳥兒仍舊歌唱?」恨不得全世界為這場災難哀悼、投入搶救行列的心情。然而,我也無法做些什麼,除了禱告。週三早自己當導師的姊妹團契,改為為地震災情禱告;下午同工會也先為此事禱告,並議決主日牧禱、及跟著一週的代禱日引都為此禱告;週四下午關注小組開會,進一步研商包括援災捐款使用的具體做法,並發函招募具醫護、哀傷輔導專業或經驗,願前往當地探訪的弟兄姊妹;晚上的禱告會為地震災情禱告,人數較平常多出許多。
阿壩洲、綿陽都是探訪隊才走過的地方,自己彷彿就是那鏡頭前、徒步穿越隧道、驚魂未定的旅客,就差個一兩天,生命可以隨時消逝。這次事件,誠如一位姐妹所言,父神讓我們更感受搶救靈魂的迫切性。更相信,神讓我們在災前走過這塊土地,是祂格外的恩典,叫我們既能平安歸來,卻又有份於經歷少少的苦,以至更能深刻紀念並且服事當地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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