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面頰

第 2231 期（2007 年 5 月 27 日）
◎　文林　◎　陳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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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時，唸的一首詩，該是孟郊所著的《遊子吟》，其中的兩句：「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讀後感人肺腑，銘記難忘。尤以今年，這些字句又觸動我的心，因母親自農曆年後，身體經常不適，進出醫院數次，病情每況愈下。

　　直至三月下旬，她已經不能嚥吞食物，連喝水也有困難，體質潺弱，抵抗力低，未幾，更染上肺結核病，開始漫長的隔離日子，期間不准探病，加上視像電話功能又壞了，無法見面使家人十分牽掛，只能間接透過醫護人員傳遞消息，兩週的日子真像度日如年，由於她與外間隔絕，加上沒有力氣說話，獲悉她經常閉目，相信那段日子，對她而言，定必孤單。幸好，還有天父看顧她。

　　兩週後，她被轉送療養院休養，懷逼切渴望的心，趕快第一時間去探望她。進入病房後，目睹瘦骨嶙峋的身軀，閉上眼睛躺臥床上的母親，心中泛起一陣辛酸感覺。喊叫她時，眼睛勉強張一張，隨即又合起來，看見她瘦削的臉，還沾上一些粉末，馬上找毛巾替她抹面，卻找不到（可能轉院時遺失了），只得弄濕紙巾為她抹面，輕輕拭抹她的面頰，發現她皮膚乾燥且皺眉頭，接輕聲對她說：「媽媽，我在你身邊，可以放鬆些。」隨即見她面容沒有那麼繃緊，便替她塗上護膚膏，可能長時間皮膚乾旱，薄薄的膏油好像無法滋潤她的臉。於是，用更多的膏油塗在她臉上，忽然間，我的手指好像微顫地接觸母親的面頰，是一刻心靈互相接觸，她雖無言表達，卻享受兒子在她臉上的輕撫。

　　不過是平凡的一雙手，卻牽動母子間的親情，想起去年夏天，由於母親只能說簡單的一兩個字，加上眼睛開始矇矓，每次聽到我呼喚她時，首先的動作就是伸出她僅可舒展的右手，輕撫我的臉，馬上我會問：「媽媽摸我的臉，看看有否生肉？」她總是回答：「好！」誰知，現在當我撫摸她的面頰時，心中卻難過起來，發現媽媽真的瘦了許多。這一刻，我只能鼓勵她多點休息，聽醫生護士的話，希望早些康復，最後便為她禱告交託給神。

　　直至現在，每次探望母親時，我都會替她洗臉抹油，也按摩她的手和腳，心想，只要母親感到舒適，我會當仁不讓的做下去，況且，還不知有多少日子可以這樣服侍她，我會珍惜每一次的機會。這時刻，聖經的話語又再盤旋在我腦海中；「當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耶和華你神所賜你的地上得以長久。」（出二十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