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女人
第 2023 期(2003 年 6 月 1 日) ◎ 才德女子 ◎ 徐惠仪
前阵子,特首夫人董太以红十字会义工的身分,前往有「沙士」(SARS)病毒爆发危机的牛头角下探视老人家,送上口罩和清洁用品。本来是一件寻常事,却因董太的「全副武装」,有如防生化战的衣着,引来不少嘲讽的舆论,而她对连口罩也没有带的婆婆的叮嘱:「记得、记得、记得,洗手!洗手!洗手!」现已成为大众互相提醒清洁习惯的名句。董太作为香港的第一夫人,实在代表了很多女人对这场「沙士」战役过度惊恐的反应。据一项调查显示,有三成的女性因「沙士」而感到有压力和恐惧。生性敏感的女性对危机的触角特别灵敏,且有「先天下之忧」之虑。君不见在未有全民带口罩的呼吁之前,遇到带口罩的十居其九都是女性。
我跟家里的男人就是一个强烈的对比,在非典型肺炎刚刚爆发,教统局局长李国章仍坚持不肯停课的时候,我曾经跟男人争论,他从乐观的角度想,认为用不着过度惊惶,也从实际的情况考虑,双职而没有佣工的家庭,孩子突然要放假回家会有照顾的困难。我则从悲观的思想出发,认为病毒的传播会十分迅速,孩子不放假,危机更大。女人会将恐惧化为保护的行动,我开始买了一堆清洁用品回家,教佣人每天清洁消毒的程序,严格要求孩子出外带口罩和吃东西前洗手,男人却依然故我,到了全城告急的日子,他的口罩亦不过是在必须带上才准进入的公众场合作「道具」之用。女人为着男人的冒险行为,又多添了一重忧虑。
日子过去,疫情趋于稳定,孩子逐步复课,死亡的恐惧与伤痛渐渐凝固,生活稍稍回复正常,女人为先前的紧张舒一口气,更喜见男人不再抗拒用公筷,每天下班回家,立即洗手。不要讥笑惊恐的女人,她的惧怕可以是一家人平安与健康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