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边天份外沉重
第 1969 期(2002 年 5 月 19 日) ◎ 心灵照相机 ◎ 吴思源
「六十六名未成年少男少女,昨日母亲节凌晨没有留在家中做乖乖,却在旺角一间以卡啦OK为名经营『的士高』为实的夜店内狂欢玩乐,警方进行查牌时,将各人全部带返警署......。警方其后通知家长夤夜到警署,将子女接回家中管教,部分母亲难掩一脸无奈,有人离开时更眼泛泪光。」《明报》13.5.2002这个母亲节,顶着半边天的母亲倍觉凄酸。
有母亲因欠债累累,一时感怀身世,除自己鲸吞多粒减肥药企图自杀,更劝喻三名年幼子女一起服药,幸而十岁大的儿子机警报案救了全家。
另有几十个母亲,还未与子女饮母亲节早茶,即收到电话叫她们尽快赶到警署接回在「的士高」被警察带走的未成年儿女。原来较早前这群少男少女瞒着母亲,不去预备康乃馨却走到夜店狂欢,刚遇上警察来扫毒,结果因为他们只是年介十四至十七岁,故全部被带返警署。
这个时代做母亲真不容易。就在母亲节当日发表的一项调查显示,有三成半受访妇女表示承受很大压力,更有一成三因为压力,而有伤害自己或他人的意图。
而这项调查也发现,年龄介乎三十一岁至四十岁,学历达大专或大学程度的女性,更加属乎「高危」(high risk)的一群。她们的压力来源,主要不是经济,而是来自工作与家庭。可以说,双职母亲或者正是因为她们的「本事」,想学习的对象是陈方安生,对自己的要求高,致令承受极大的压力。
所以每逢母亲节,表面上是普天同庆,康乃馨满天星招摇过市,但许多双职母亲却是有泪在心里流,只会格外的自怜、怨苦、孤单;她们的理想与另一半的理想常有很大的差距;她们的丈夫纷纷上了大陆公干,不知他身边的是谁;儿女呢?只是沈迷于摇摇陀螺,不知将来升学如何?而在经济衰退、一片裁员减薪潮中,自己又要努力自强增值。那么,每一年的母亲节,只会像午夜凶铃般提醒你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美国诗人艾略特的《荒原》有名句名言:四月是最残酷的月份。但在香港,五月第二个星期日的母亲节也毫不仁慈,因为它伤透了许多香港母亲的心。香港女性顶着的那半边天,原来比另半边沉重得多!